馬玩叉手應道:“諾,夫人放心。”
蔡琰回到府中重新坐在織機旁織起布來,孩子的衣服,終究還是自己做的來得舒服。透過窗戶,他看到一身錦服綢緞的馬玩席地坐在青石板上,仰著頭將馬擎忽而緩慢地舉過頭頂,時而攬在懷中竊竊私語。無奈地搖了搖頭,夫家這些擅長衝陣的將軍對馬擎都是極好,但再過兩年等孩子能跑會說的時候可不能經常被這些蠻漢帶著……就是馬越親自教孩子蔡琰都覺得有些不妥。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五六歲時便會彎弓射箭,整天胸前揣著小佩刀亂跑……孩子出生時馬越親手做的小弓還在牆上掛著呢。
蔡琰心裏打定了主意,要大小將孩子放在父親身邊教授禮樂書數,射禦那些,等到身骨長成再學也不急。
她不知道,馬玩如今也不是個十成十的蠻漢了,至多八成。這兩年涼州軍息了征戰,活躍在戰場上的始終是馬越的嫡係覆甲,像各地小諸侯都安於享樂,至多是馬玩率部襲擊李湛那一戰活動了一下。其他的時間多是在自家兵馬駐地享樂,操持弓馬引兵殺人的時少得多了。
馬玩平生所好,無非狗馬美食。這兩年他吃遍了天下各地搜羅的美食,無論是酒泉的狼、張掖的虎、西海的魚,都是他的盤中美食。中原尚未開戰時,甚至在八月天裏請張世平的商隊從東海為他尋來鮮蟹解饞。後來,他就看上了《漢書》。
看漢書的初衷不過是為了尋找書中記載的美食,但那些傳記在後來令他愛不釋手,這段日子,他正讀到定遠侯班超的傳。
三十六人定三十六國,前人的豐功偉績為馬玩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要三千裏外覓封侯。
當然了,封侯對馬玩而言隻是個笑話。如果他想封侯,去求馬越,一定能多少得個鄉侯。但他更希望的是平定西域,這個時代西域在名義上仍舊被大漢所控製,但事實上並沒有多少權力,就連西域屬國每年向朝廷大漢天子納貢都沒了根據。
這也是馬越出兵之前給涼州留下的雄偉藍圖,西至西域,東至東海,北抵五原陰山,南臨汪洋大海的強大東漢夢想。
“擎兒呦,老叔這就要去西域了,你叔父多,不差老叔一個。”馬玩叉著腿萁坐在輔國將軍府庭院裏青石板鋪就的地上,懷裏抱著小馬擎晃來晃去,也不管馬擎早已睡著,低聲呢喃著:“等老叔去西域平了那些國家,娶它幾個公主回來給你當嬸子。”
“可是西域這玩意兒,到底有多遠?”馬玩早腦袋裏早有關於距離的概論,從漢陽郡到西域,是三千裏路,其中要途徑大漠、戈壁、荒原、林地、草原、河流種種地形。而若是想要去到更遠的烏孫國,那就不止五千裏啦。“五千裏有多遠啊?老叔這一輩子,也就才走了萬裏路……等老叔回來,你都會騎馬射箭了吧,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老叔。”
年不過三十的馬玩一口一個老叔,算是過足了叔父的癮,絮絮叨叨地坐在大院子裏叨叨了兩個時辰,到了天色漸昏才將小馬擎還回府中,末了還留給蔡琰一把精致的鮮卑小佩刀。
那是馬玩最珍貴的戰利品,早些年在北疆打仗得來的,托付蔡琰等到馬擎能拿得動的時候給他。末了還陪笑著讓蔡琰多給馬擎講講自己,別等回來不認識了。
說罷,馬玩也不留下晚食,出府驅馬奔向長安。在離開上林苑的第三日回到漢陽。
將他的轄地駐防與數千兵卒交給馬宗,自己跨著駿馬集結部隊,募集敢死之士兩千有餘,散盡家財換來張家川打製出的精銳兵甲,帶著熟悉路途的向導與醫匠,整軍直奔玉門關。
臨走,他留給馬越一封信件,自己則帶著兵馬在出漢陽的第二個月走出張掖大漠,走到了馬越從未去過的土地上。在這裏,他再度招募人手,將部隊擴大到三千,牽著駿馬與駱駝走出玉門關。
春風難渡的玉門關。
大漠阻擋的了一無所有的馬越,卻難擋周遊各地的馬玩。當年是他們一無所有,僅憑著一條性命去往西域,如今的馬玩應對充足,何況整個涼州的資源對他們而言幾乎隨意取用,自是來得容易。
“馬君皓,馬玩為你征服西域了!”
麵對一望無際的戈壁,回首望向難以分辨的玉門關,馬玩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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