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賈詡脫逃(2 / 2)

酒肆中歇息的潑皮無賴閑談中,說到宋建引兵於戎丘約戰馬越,馬越現已出兵,估計這一場仗是傾盡涼州之力的大戰役。而金城各部近日出現男少女多的情況,來市集上拿獸皮換物件兒的往日都是身形高大的羌種漢子,如今卻盡是些婦道人家,說明他們的男人都不在家了。現行的糧食在市集上價格已經漲到千錢一鬥,近日裏必有大宗收購,便是用作軍糧以供消耗。

除此之外,賈詡還趁著黃昏讓兩個羌人漢子帶自己出城在草原上騎馬踱步了一會,倒不是為了逃跑。以觀賞金城落日的借口,賈詡發現往日牛馬連天的景象如今隻有三三兩兩的牧民趕著牛羊,駿馬幾乎都不見了。

如此一來,答案便已經呼之欲出。

韓文約出兵了!

此時此刻,他會帶兵去哪裏?隴西雖近,但宋建在隴西經營十年,雖談不上固若金湯但其治下百官已自成一套行政係統,其無論實力還是兵力都比馬越大得多,況且這種情況下,馬越隻能傾盡全力以對付宋建,也就是說,現在的漢陽、安定二郡便如同不設防的麥田一般,任由韓遂收割。

夜了,晚食的點上,賈詡不敢領著這二人回宅院中吃飯,便折回白日裏前去的酒肆,三匹涼州馬便拴在酒肆的馬廄裏。借感謝之名招呼二人前往飲上幾碗烈酒,吃上些胡餅麵湯,稍作招待。

席間賈詡借口自己不擅飲酒,卻一個勁兒地勸二人多飲,他的心裏百轉千回地思慮,他該怎麼做。

韓遂進攻漢陽,首當其衝地便是馬玩駐守的平襄縣,那區區兩千餘人定是難保城池,若是馬玩死於兵亂,豈不快哉?可平襄守不住,隴縣也未必能守,馬越一去留守之人必是馬騰,張家川幾千人馬隻怕也難保安寧……韓遂若是狠勁上來斬草除根,就底下羌胡亂軍那德行,隻怕張家川數年寸草不生,他的家眷可也都在哪裏。

‘馬越啊馬越,當初若是不將自己家眷接到張家川該有多好?’賈詡低頭飲下一碗烈酒,肆中酒客三三兩兩,賈詡入腹酒液卻是最為苦澀。想到這裏,賈詡告罪起身,說道:“二位先飲著,在下前去方便,去去就回。”

一羌人漢子罵罵咧咧地起身,一推幾案念叨兩句羌語,大意便是你先坐會,我陪他去。

賈詡的心砰砰跳了起來,盡管在董卓軍中混了個假司馬的職位,但他可不是靠著真刀真槍打上去的,盡管如今年過半百,他手裏也沒粘上多少性命,武藝更是稀鬆平常,況且當下手無寸鐵,這麼一個又高又壯滿身疤痕的羌種漢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簡直是難上加難!

賈詡走入側房,卻不想那羌人漢子也跟了進來,隻得硬憋出些許穢液,轉頭看那羌人漢子竟是憋得滿麵通紅也要方便,賈詡心頭狂喜,麵上卻不露聲色地抬手說道:“您也請便吧,不必擔心,在下就在這裏等著。”

那羌人聞言大喜,便急急忙忙地褪下衣物方便起來。賈詡耳邊聽著水聲,麵色陰鬱地踮腳看了一眼外麵,轉過頭目光掃到了羌人左臀旁跨著的弓囊上。

那是一張羌中常見的牛角弓,弓弦通體獸筋製成如今已有些泛黃,賈詡盯著這東西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自己感覺起來幾乎是震耳欲聾,就在羌人俯身穿衣時賈詡一把將弓整個提溜出來,抓著弓臂反手猛地將弓弦勒在羌人漢子的脖子上。

隻一下子,那羌人便劇烈的掙紮起來,賈詡一時不查竟險些被羌人的巨力掀翻過去,弓弦勒在脖頸上那羌人無法呼喝,大張著嘴巴發出一陣幹涸的聲響,賈詡兩手握著弓臂狠力地絞上一圈,緊咬的牙關渾身都在顫抖。

羌人掙紮的動作用來越大,一雙通紅的眼睛都被勒凸起來。賈詡控製不住被掀翻在地,渾然不顧衣袍上沾著穢物咬緊牙關死命地抓著弓臂,羌人兩手在脖頸間胡亂地扒拉著,腳下一蹬沒踩穩滑倒在地,連帶著賈詡也被甩翻在地上,二人在側間翻滾,賈詡的手臂一時無法抓住弓臂,右手不受控製地撐在地上,手掌按在散落一地的箭矢上被鋒利地箭簇割傷,鮮血頓時便流了出來。

慌亂中,賈詡顧不得掌中疼痛,一把攥起數支箭矢一手把著弓臂絞在羌人脖頸,一手攥著箭矢死命地在其胸膛刺著,一下,兩下,三下……直將那羌人胸口紮得血肉模糊。

撲哧撲哧的聲音持續了足有數十息,箭矢斷了,弓弦送了,羌人也停止了掙紮,賈詡一屁股坐在側間也不顧滿地穢物。

他脫力了。

半晌,後背上汗津津的感覺才令賈詡回過神來,想到屋裏還有一個羌人當下大驚,慌不擇路地跑出側房奔至馬廄一把推開酒肆的小廝解下三匹駿馬的韁繩翻身便朝著城外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