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乃虎賁中郎將,關羽關雲長!”怒目圓睜,關羽挑著俞涉的頭顱喝道:“爾等反賊還不速降?敢於王師興兵者,宛若此獠!”
……
伊川穀中,馬越皺著眉頭按耐不住心頭的緊張,緊握刀柄的手心中滿是汗水,有些滑膩。
眼看著穀口煙塵滾滾,等了良久卻不見後軍入穀,他的心頭始終像塊巨石懸掛,不得輕鬆。
“將軍,後軍急報!”
前方的哨騎奔馬而來,馬越急忙迎上去問道:“怎麼了,後軍出了什麼事?”
“關將軍……關將軍臨陣斬將,敵軍披靡,已經領幾百人反衝三裏,斬級二百有餘,還有不少降卒,差屬下回來問將軍降卒如何處置。”
“什麼?”馬越愣住了,與身旁的樊稠等人麵麵相覷,馬越伸手問道:“關將軍將賊人擊敗了?”
哨騎不知為何馬越如此發問,點頭滿麵崇拜地回道:“是啊,賊軍追擊之際,關將軍策馬逆衝,一個照麵便將勇猛無比的賊將斬落馬下,後來弟兄們發現賊將被斬了便都反衝回去,所以將軍,咱們勝了,不用退了,大勝!”
就在這時,奔馬一騎再度而來,拱手說道:“將軍,袁軍主力向東部移動,可能是軒轅關或偃師城。”
“唉。”馬越歎了口氣,一場大勝,馬越卻高興不起來,“有多少降卒?”
“回將軍,有兩三百呢。”
“罷了,罷了,你們下去吧。”馬越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讓雲長自己處理吧,讓他向南移動,於高地向陽紮營。”
馬越心裏沉甸甸地號令全軍移動,疏通糧道,隱蔽穀中的大軍移動。
關羽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終究還是少了大戰磨礪……擅自出擊影響了馬越對於整個戰局的思慮。雖斬了先鋒主將,後軍主力卻無法上鉤,迫使其至少四千兵力向南移動與孫堅部集結,固守堅城的七千人馬,想想就令馬越心頭發寒。
他拿什麼去打?
就身邊這五千來人?
若關羽引先鋒軍入穀,廝殺之間袁術趕到加入戰場,合圍之下數名猛將領兵衝殺,關羽徐晃甘寧華雄齊出,且不論待逸之師對疲敝之軍,單單是手下這些將領就能將他的軍陣殺穿個來回。到時候降卒可就不是兩三百,至少是兩三千潰軍!
兩三百降卒……換來了久知兵事的江東猛虎率領之下的七千人馬。
袁術在馬越眼裏充其量是一頭攻勢迅猛的野豬,戰鬥力足夠卻不知變通,觀其麾下將領不過猛打猛衝,六千兵馬被關羽一個人廢掉千餘。馬越至少有七成把握給他把六千大軍打成千人隊。
他寧可麵對袁術的六千兵馬,也不願對上孫堅的三千江東軍原因就在此處。
可是現在,已經沒機會了。
他又能如何呢?關羽不是閻行,要當這眾將的麵數落關羽?
他做不到。
眼下隻能重新策劃再一次的進攻方式,敵軍依靠堅城,他就得背向山崗嚴加守備,重頭謀劃。
斥候灑至偃師城下,將敵軍周圍防備探個清楚,馬越則率大部東進十裏,與關羽彙合搭築城寨,源源不斷的物資從洛陽途經河南尹運送過來,如果沒有奇跡出現,這將是一場伉長的苦戰。
“諸位將軍、校尉、軍侯,關將軍前番力挫袁軍先鋒,斬級上百,但未尊號令,本應處罰。”馬越立在帳中,周圍跪坐著滿滿一帳的將軍校尉,關羽默不作聲地坐在右首,馬越拱手說道:“如今袁軍主力與孫堅彙合已不可阻止,定計之時諸軍將領皆不在近前,因此號令不通,此戰失責在我而不在關將軍。但是眼下,敵軍偃師近在十裏之外,我軍如何克敵,還望諸為將軍為我分憂。”
“將軍,關某擅自出戰,破壞將軍籌劃,罪責不在將軍,關某甘願領受責罰。”關羽起身,這個時候他也明白馬越對於整個戰局要比他看的遠些,明白必須要有小的犧牲才能搏到大的勝利,不過他臉頰本就深紅,也看不出是否羞愧,起身垂首說道:“屬下認為眼下據守營寨,強據高地嚴加防備,敵軍來則難克,不克亦難走,便可後發製人。”
“關將軍所言不錯,但賊軍即在等待,未必這便出擊。”徐晃答道:“將軍,探馬業已探明敵情,敵軍多屯於偃師,侯氏鄔賊人不多,況且互不統屬,屬下願率一部騙侯氏鄔,入塢堅守一日賊軍必救,將軍可伏於外部伏擊援軍。”
馬越聽了眼前一亮,眯眼說道:“如此,斥候上就要多下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