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並未整軍訓練便將這些胡族拉上戰場,一次意料之外的突然襲擊,他們最先亂了陣腳,撤退來得慘不忍睹,無數涼州好漢子因為身邊沒有能夠伸出援手的袍澤而飲恨沙場,兩千餘人……孫堅的大勝有多暢快,李傕心裏就有多憤恨。
“將軍,袁術已派出先鋒騎兵已進至五裏之外,再有一炷香便會追上後軍!”
“就怕他不來!”馬越聞言麵露喜色,勒馬問道:“袁術主力何在?”
兵法有雲,三十裏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何況袁術分兵先鋒輕騎疾馳而來!
袁術啊袁術,恐怕你中了我的圈套啦。此時馬越幾乎遏製不住臉上的笑容,他似乎已經看到一場大勝就在眼前。
“回將軍,袁軍主力尚在十五裏外,攜帶輜重器械逶迤而進!”
“好,好,好!”馬越拍手指著伊川穀山崗上的一處高地喝道:“中軍至此,搭旌旗隱於山後,靜待袁術先鋒前來,李兄,請將胡兵縱馬護衛關將軍側翼,待袁軍先鋒馳至以騎射對峙,且戰且退!”
李傕根本沒想到遭逢一場大敗馬越竟會給他一雪前恥的機會,當即興奮地抱拳應諾,翻身策馬率領所剩六百餘胡騎持弓向著前軍奔去。
“傳令關將軍,勿要戀戰,稍戰既撤,以強弓應付,將敵軍誘之此處,千萬勿要亂了陣腳。”
“諾!”
片刻之後,馬越中軍已隱至山崗之後,左右大軍亦於側翼部下埋伏,隻等關羽引著敵軍步入死地。
此時此刻,督著大隊人馬進擊洛陽的正是袁術在南陽結識的勇將俞涉。
初次為袁氏效力,草莽出身的勇將心中激蕩非常,這一切都因為他的對手,以勇聞名至權傾天下的馬越!
“校尉,咱們放慢進軍,等待太守率大軍一同前進吧,盡管賊獠竊據廟堂,終究是沙場宿將,此次不戰而退不同尋常啊!”俞涉身旁司馬張勳皺著眉頭,對急功冒進的俞涉說道:“將軍可莫要小看了馬越。”
“董卓是否亦稱名已久?”俞涉擎著一柄長刀,猛然勒馬轉頭問道:“還不是被孫堅三次突襲殺得七零八落,張兄且看地下腳印馬蹄雜亂無章,必是孫堅一戰既克使其聞風喪膽,咱們可不能讓那孫堅一介外人獨占鼇頭,要為公子爭功啊!”
“這腳印……是雜亂無章不錯。”張勳勸不動俞涉,他本事高,又在南陽廣負勇名,有些自負張勳也能理解,其實他也看不出這路上馬越撤退是否有詐,但心底終究有些不安,“大陸澤之戰,馬越單騎追殺十裏斬張梁。滎陽之戰又布下疑陣使賊人驚擾,亂戰中部下取賊將首級。狡猾的很,校尉還是小心為上啊。”
“張兄莫要過多顧慮,若馬越果真有謀,兄長自可揮軍撤退,某這顆頭顱便做冒進失責請罪了。”同是草莽出身的勇將,俞涉自有一股將頭顱懸在腰間的覺悟,長笑一聲說道:“若馬越真過了氣,勇遜當年,這袁氏公府的頭功,俞某便取了!”
“張兄不要再多說,全軍聽令,死死咬住他們的屁股,讓他們疲於奔命,我就不信兩條腿能比四條腿輕鬆!”
俞涉一聲令下,兩千步騎轟然而動,緊緊跟隨幾裏外滾滾煙塵奔去。
追去一裏,俞涉眼見地上七零八落的腳印少了些許,正皺眉向前便見到前方奔回一騎探馬,撒開護衛迎上問道:“來得正好,為何腳步變少了?灑出斥候再探!”
“校尉,前方,前方敵軍左右奔出數百胡騎,左右馳射殺傷不少探馬兄弟,掩護後軍撤退,不能再派斥候了啊!”
“胡騎?”俞涉勒馬揚刀笑道:“馬越僅一鼠輩耳,不敢應戰,出兵僅是為了救援這數百夷族,哼,胡騎有甚可怕?三千胡騎還不是被孫伯符殺得丟盔棄甲!傳令下去,斬將奪旗者,袁氏從不吝嗇賞賜,得勝之日,某將為爾等擺酒慶功!騎軍左右掩護衝散胡騎,步卒隨我衝鋒,擊潰他們,傍晚之前,我等攻入河南尹!”
“殺啊!”
袁氏大旗之下,如狼似虎的步卒在最後一裏距離發動衝鋒,兩側騎兵則如流水一般迎著胡騎的箭雨奔馳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