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洛陽風起(2 / 2)

“人,可靠嗎?”

“這您就別擔心了。”蹇碩點頭,問道:“三郎把信傳給奴,應該是希望奴能做點什麼,本打算找人將竹簡謄寫送與百官公卿為朝議上的彈劾做些準備,但奴跟東觀那幫人不熟,所有……想問問您。”

梁鵠吸了口氣,覺得蹇碩挺呆的,他一鴻都門學出來的,又不是太學子弟,東觀裏能認識誰,關係估計還不如弟子馬三郎去說……馬三郎,校書郎關羽!

“蹇黃門,你可徑自前往東觀尋校書郎關羽關雲長,他是三郎的家將,讓他做這件事一準行。”

蹇碩起身拱手,走出兩步又回過頭對梁鵠不好意思地笑笑,梁鵠見他看著幾案上的書簡,揮手道:“拿走吧,省的你再回宮裏拿。”

“多謝尚書。”

蹇碩對梁鵠拱手拜謝,一把抱住桌上的十餘卷竹簡便大步向外走去,他要為自己的小兄弟做些事情!連這些都做不了,還怎麼當馬越的大哥!

看著蹇碩一身傲氣的背影,梁鵠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跟宮裏宮外的老家夥們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比起他們其實更喜歡馬越蹇碩這種年輕人一點,但他們太嫩了。其實想想年輕時候自己跟他們不也一樣麼,跟太學來的學生打架,沒完沒了。到了這個年歲,早就沒了那點兒輕狂。其實他心裏是怕的,不但怕馬越,也怕自己受到傷害,要不是馬越,他這一輩子估計就平平順順地過去,到老了封個鄉侯,回家終老一生。可誰讓他收了個不安分的學生呢。

碾平了衣袖,扶正頭冠,梁鵠邁步走出書房,喚來了安木,坐上車架朝著西園而去。弟子無論做了什麼事情,做先生的也總是要護著他的。

……

列侯張府。

“看看吧,請馬三喝酒還挺管用,這次知道跟咱們說一聲了。”

張讓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容,一旁的幾個常侍都不明白他心裏想的什麼,反正趙忠是氣急了,聲音尖銳地說道:“他說一聲還不如不說呢,這不跟放屁一樣,這些字可就把老郭弄的死死的了,侯爺您還笑得出來?”

張讓把所有人都叫來了,唯獨沒有郭勝。

“唉。”張讓歎了口氣,確實搖頭晃腦笑著歎的,問道:“你激動什麼,馬三郎要治你了嗎?”

趙忠看了張讓一眼,一跺腳,轉身便往門外走。

“站住,你去哪兒?”

“我去告訴郭勝啊,兄弟一場能看著他被小馬兒整死嗎?”

“他死不死是咱們說了算的嗎?”張讓皺著眉頭斥責道:“回來!你現在告訴他,他肯定急不可待的跳出來,到時候連著你,都活不成。”

趙忠怒道:“那就見死不救了?”

“還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想要誰死,誰就死……你覺得陛下想讓馬三死嗎?”

這不是廢話嗎?趙忠搖了搖頭,便聽到張讓再度問道:“你覺得陛下想讓郭勝死嗎?想清楚這個,你還去幫郭勝給陛下施壓?”

這下子輪到趙忠遲疑了,陛下……不想讓郭勝死嗎?

趙忠怕了。

……

東觀,緊閉的大門被一股大力撞開,蹇碩歪著身子斜斜地就衝了進來,喝到:“關羽何在?”

正在閣樓上就著陽光讀書的關羽被撞門聲驚動,放下書簡,看了一眼門口,雄健的男人站了起來,提著拳頭一步步走下閣樓。這個時代,直接呼人姓名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已經有許多年沒人這麼喊過關羽了。

“嘩啦”一聲,蹇碩將懷中十餘卷竹簡放到晾曬書籍的幾案上,看見遠處走來的威武大漢心裏也是暗自驚訝,他監軍時是見過關羽的,馬三郎居然將這麼一個猛士放在東觀這種地方?

“奴是蹇碩,這是馬三郎傳來的洛陽的東西,找人把這些傳抄百份,要多久?”

關羽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蹇碩一遍,若非這個沒胡子的宦官提到馬三郎的名字,隻怕他已經滿麵桃花開了。

撿起散落的書簡看了幾眼,上麵盡是貪贓枉法的東西,關羽轉頭喊過一個書吏,低頭說了幾句,再度對上蹇碩,說道:“兩天。”

“兩天不行,最遲今夜,能寫多少寫多少,這對三郎而言極其重要!”

關羽點頭,盡管他不喜歡麵前這個家夥,但關係到馬越,他必須要把這事做好。幾乎片刻,整個東觀數十名書吏都被關羽叫了過來,開始謄寫京兆尹百年來最大的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