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乖,把藥喝了,就不會生病了喲!”溫文半彎著腰,手裏端著中藥,企圖喂她弟弟溫霽光把藥喝下。
溫霽光小了溫文九歲,是家裏的小皇帝,前幾天不小心生病了,溫文每天都要花四個小時熬藥喂他喝下,很是苦心,藥要趁熱喝才好,可溫霽光總要折騰半天才肯喝,這不,一手奧特曼,一手怪獸,兩隻玩偶互打,溫霽光嘴裏也發出打鬥的聲音。
“我——不——要!”溫霽光不看溫文一眼,小臉扭向另一邊繼續玩。
“小光你看姐姐。”溫文端著藥湊到溫霽光跟前,像是品嚐美味的一樣把一勺中藥送到自己嘴裏,吃完笑道:“你看,一點也不苦。”
“那你自己喝好了!”溫霽光才不蠢,像看傻子般瞅了溫文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
溫文幾乎被懟到內傷,道:“你不喝身體就好不了,好不了就不能吃冰淇淋,也不能吃巧克力喲!”趁著現在溫文舀起一勺中藥送到溫霽光嘴邊,想讓他自覺喝下。
溫霽光聞到一陣刺鼻的苦味,本能的把勺子打掉,一臉的嫌棄,溫文沒反應過來嚇了一跳,碗沒端好弄掉了,殘渣一地都是,溫文溫霽光被湯汁濺了一身。
“哇——”溫霽光扔掉手中的玩具,坐地“哇哇”大哭起來,溫文顧不得自己,趕緊蹲下檢查弟弟的身體,有沒有被燙傷。
“小光燙到哪裏了,跟姐姐說好不好。”溫霽光不依不饒,一邊哭一邊拍打著溫文,像是溫文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印在溫文臉上,溫文被剛進門的父親拽起,她用手捂著發燙的了臉頰,遲遲不敢開口,微低著雙眸,縱有千萬般的委屈,也隻能強忍著淚水。
“老子不在家,你就這麼待你弟是嗎?”溫父破開喉嚨吼道。
“我沒有……”溫文捂著發燙的臉,生硬擠出三個字。
“沒有沒有沒有,說你什麼都沒有,你要是不欺負他他會自己哭嗎?你看看這滿地垃圾,我看我剛才要是不回來你都能把老子的兒子給打死。” 看見溫文一副委屈模樣,溫父就心裏就一團火,這也許就是他看不起女子的理由,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注定成不了大事,幸好溫家香火後繼有人,不然他都不知道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爸爸……”溫霽光伸出雙手要抱抱。
溫父走向溫霽光,一臉慈愛將他抱起:“小光乖,爸爸在,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溫霽光委屈點頭,隨即將腦袋埋在溫父肩膀上。
溫母也剛下半從門外進來,見到滿地狼藉和哭泣溫霽光,嫌棄地看了一眼溫文,走到溫霽光跟前,道:“是不是姐姐欺負你了我的小乖乖?”
溫霽光委屈的看著溫母,沒說話。溫母又走到溫文跟前,打了好幾下溫文的腰,力度倒挺大,溫文沒敢躲閃,任由溫母打:“讓你欺負我家小光,讓你欺負我家小光,看我不打你。”這話分明是講給溫霽光聽的,溫霽光看見才止了淚水,擦幹眼淚。
“爸爸,我餓。”溫霽光說道。
“想吃什麼,爸爸跟你去外麵買。”一邊說著一邊抱著溫霽光出門。
“我想吃冰淇淋。”
“好好好,爸爸這就去給你買。”
“我想吃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爸爸給我的乖兒子買兩條好不好。”
溫父應後溫霽光扭頭得意的看了眼溫文,溫父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朝幹愣著的溫文吼道:“還不趕緊把地上垃圾清理幹淨!”吼得透徹雲霄,別說溫文,連溫霽光也微微嚇了一下。
“是是。”說著便低著頭去陽台拿掃把。
打掃幹淨後溫文把弟弟的玩具重新擦幹擺回桌子上,溫母冷不丁了的站在她身後。
“媽。”溫文扭頭看見母親,有種不好預感。
“溫文我告訴你,我就小光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敢欺負他,就當沒我這個媽!”溫母語氣明顯比剛剛重多了。
“我沒有……”溫文仍是這一句。
“沒有最好。”說著便扭頭回房間,留下一句:“做好菜打電話叫爸他們回來吃。”
“是。”
爸爸媽媽很不喜歡她,她不醜,也很乖,可就是得不到父母的關懷,她從小就學習各種各樣的家務的家務來討父母的歡心。但父母眼裏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當然,她父母也誇過她,唯一的一次,父親在外工作,母親臥病在床,她給母親燒水買藥,把藥端到母親跟前,母親說了一句讓她畢生難忘的話:可惜是個女孩子……
這算不算對她唯一的誇獎呢,雖然否掉了她的性別,卻承認了她的好,溫文很久一段時間都這樣安慰自己。
次日,溫文回校,b市一中,她已經讀高二了,正是學業生涯中最刻苦的兩年,能不能改變命運,還得看各自本事,溫文自然也不會輸,她不知道家人會不會讓她考大學,但她也想努力學好,萬一有奇跡呢,就像當初父親不讓她去念高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