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嘹亮的軍號響起,操練場上一片沸騰,僅十八位近衛軍就造成千軍萬馬走過的痕跡,那真是塵土飛揚啊。
一個頭戴紅纓盔的人半眯著眼睛一臉的無奈,雖然這群稚氣未脫的小子是今年新選拔上來的一批新苗近衛軍,可也訓練他們半年了,怎麼還亂成這樣?這年頭可不流行氣死人不償命!
他大喝一聲:“痛快站好!成什麼樣子?!”
十八個人成六三方隊站好,但每個人臉上都有那麼一絲別扭,有的好像臉都氣青了。
紅纓頭盔很習慣地轉眼向六三方陣的一角,不出所有人意料,那缺一塊兒。
“吉祥呢?”紅纓頭盔對名叫吉祥的人是一百個無可奈何,遲到是他的專長。
“回侍衛長,吉祥早上起來拉肚子。”回話的是吉祥的好友李琦。
“又拉肚子?都拉一個月肚子了!是不是你們十七個人都把屎借他拉了?!”此話一出,眾衛兵險些噴飯,但迫於軍威,生給咽回去了。
“還有你們!都半年了,集合還是這麼慢!萬一哪天萬歲急招,你們要光屁股上戰場嗎?那種時候誰敢不到?!誰還沒到?!”
“我!”
這一嗓子很突兀,所有人一激靈之後轉向發聲源,隻見吉祥一臉的歉意加慌亂,衣服還沒穿整齊,更氣人的是某尊的右臉上還印著周公蓋的章。
吉大瘟神駕到,人人開始自危。
侍衛長趙啟對於他的冒失已經見慣不怪了,緩緩走向他:“你...你剛才說什麼?”
吉祥一臉的明朗和無辜:“侍衛長不是問誰還沒到嗎?我...我還沒到...啊...”說到最後,吉祥望著趙啟漸漸發青的臉咕咚咽了口口水。
眾衛兵已經忍不住噴笑出來,吉大瘟神還是最強的,每天早上凝重的氣氛都會隨著他的到來煙消雲散。趙啟死盯著吉祥差點氣絕,閉上眼睛緩口氣,才有勇氣重新正視這個“鬼見愁”——吉大瘟神吉祥。
他本想借吉祥剛才那個大逆不道的話把這個瘟神趁早掃出近衛隊,希望破滅了又聽到一片哄笑聲,更是氣頂天靈蓋兒!
“都別笑了!你說,為什麼又遲到!?”後一句是問吉祥的。
她眨巴眨巴他那明顯不屬於男人的大眼睛,早已在李琦那得到信號,暗恨那個大腦萎縮小腦還不發達的李琦,還說拉肚子?這回連鬼也不能笨到趙啟這樣了。
吉祥心虛的幹笑,不著痕跡的瞪一眼李琦,李琦接到某人的火yao大眼波,不生氣反倒覺得好玩。
“該幹什麼...自己心裏有數吧。”趙啟顯然知道吉祥心虛。
吉祥頓時垮下臉來。“是...”
“歸隊!”
“是。”
就這麼回事,當晚飯過後其他近衛都回營房休息時,如血夕陽中仍有一個揮汗如雨的身影在奮力地與宣武堂的地板做推拿動作,被擦的光亮如新的地板完美的見證了吉祥過去一個月的“光輝辛酸血淚史”。
吉祥一邊撅著嘴推著地板擦一邊鬱悶的想自己,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了,好像還是沒有習慣這裏的生活,本來自己一個現代人穿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古代鄭國就夠消化一陣子的了,竟然還莫名其妙的借屍還魂上了這副叫吉祥的身子,她還不知怎麼進了鄭國皇家十八近衛裏,經自己明察暗訪一個月,才發現其餘十七個人裏竟無一知道這個叫吉祥的是個女人,活脫一個山寨版花木蘭!
這可好,魂兒還沒過來呢,欺君犯上的帽子就扣上了,怪不得自己在陰間賄賂鬼差讓他挑副好身體讓自己還魂的時候,鬼差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奸商!...呃不!...奸鬼!怪不得輪不上你投胎!
想到這吉祥就恨的牙根直癢,但挑不是沒事自找煩惱的人,也就想了一會就不再去理會了,因為來了三個舍命陪君子的。
“布穀,布穀,吉祥...”門板後傳出李琦低聲的呼喊。
吉祥回身,看見李琦的腦袋正伸出門板望著她。
“李琦。”吉祥有些意外。
“噓——”李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吉祥望望四周,低聲問他:“你怎麼才來啊?侍衛長查房了?”
李琦神秘地傻笑,在他頭上又冒出兩個圓圓的腦袋。
“還有我!”
“吉祥!”
吉祥眉開眼笑,“白漢森,張龍華,你們怎麼來了?”
三個人貓著腰蹭到吉祥身邊。“咱們家小吉子第二十九次光榮的來擦地板,兄弟們怎麼能袖手旁觀?別廢話了,快擦吧,擦完早睡,省的明天早上你又賴床,晚上又來擦地板。”李琦邊說邊撈起水桶裏一塊抹布,擼胳膊挽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