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二)(1 / 3)

她把影集放在長勝膝上,一頁一頁翻開看。邊翻邊講給長勝聽:“這是我爺爺的爹,光緒年黃河發水,老家的土地全被衝了,房子也倒了,全家逃荒到了龍口,坐船來遼遠的。這是俺爺爺和他老爹老娘哥哥姐姐們在龍口上船前照的。”

“咦,還留辮子、戴瓜皮帽呢。”長勝看得很仔細。

“我爺爺進了俄國鐵路工廠當學徒,我爺爺的爹先開了個私塾教書,後來當了小學堂教員,這是他們在遼遠照相館裏照的。後來日本人占了遼遠,我爺爺就到鐵路上當調車的。我爸後來也進來鐵路當修理工,一直幹到今天。”麗麗說道,“我家從爺爺起就是工人階級,根紅苗正。”

長勝很羨慕,說:“是啊,你骨子裏流的都是無產階級血流,應該驕傲啊。”

麗麗從初中就同長勝一個班,了解長勝的父母都是高幹。她後來考入第一高中,長勝也到了第一高中,還分到一個班。麗麗覺得長勝應該是她的夢中白馬王子。

突然有人敲門:“麗麗,在家嗎?”

麗麗跳下地:“大嬸有事嗎?”

“今天該交水電瓦斯費了。”樓下那位大嬸說道。麗麗給她開了門,她進屋看長勝坐在床上看相冊,說道:“這位同學真不錯,長得真帥,是你朋友?”

“大嬸,說啥呢,他隻是俺同班同學,啥朋友呀。這是俺娘預備好的水電瓦斯費,收好啦。”

大嫂拿了錢走了。麗麗把房門插上了。又回來和長勝坐一起,說:“這些老娘們就愛瞎說,她說你是我對象。長勝,你說呢?”

長勝沒回答,他正在看宗父和宗母的老式結婚照片,男的穿長袍馬褂,戴瓜皮帽,披紅掛彩;女的穿旗袍,披一塊絲綢披肩,燙發插花。長勝說:“真好看。”

“這是我爸我媽結婚的照片。”麗麗說道。

長勝突然問道:“男人和女人幹嘛非得結婚呀?結婚幹啥?”

麗麗用手指頭刮了他的臉一下:“男人和女人結婚算是成了家。女人可以侍候男人呀。”

“女人侍候男人?男人為啥要女人侍候,自己有手有腳,幹啥叫女人侍候呀。”

“你真是個彪子(方言,傻子),男人能幹活,男人能生小孩嗎?男人和女人結了婚,女人就能生小孩了。”

“怎麼?男人和女人結婚,女人就能生小孩。這是咋嘛一回事?”長勝越發糊塗了。

“你是真彪還是裝彪,女人和男人結了婚,在一張床上睡覺,女人就會生小孩。”麗麗講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姐姐,你告訴我吧。”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也說不清楚,等你到了二十歲以後,娶了我,你就知道了。”麗麗紅著臉隻好推辭道。

“娶你?為什麼要娶你?”

“你不娶我?”

“不可以嗎?”

“不行!”。

“麗麗,咱們睡在一張床上了,你是不是要生小孩?”

“彪到家了,這怎麼會生小孩呢。”麗麗笑了。

“憋死我啦!”長勝一下子搬開麗麗的頭。

麗麗卻伸手解開了他的褲子……

突然又有人敲門:“麗麗,你娘少給了二角錢。”

麗麗隻好跳下床,從抽屜裏拿出二角錢,開門交給那位大嬸:“大嬸,剛才落在抽屜裏了。”

插上門以後,麗麗又上床了,看見長勝係好了褲子。她說:“別係,我要……”

“別介,剛才你把褲帶都弄開了,差點兒當了光腚小子啦。”

麗麗見他係了褲子,不好再動手了,問道:“長勝,剛才你說娶我的,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