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二)(1 / 2)

工作組長又說:“高家灣晏家有田一百二十多擔,房屋五處。戶主晏煥成在一九四三年以前把房屋田地分給五個兒子。晏煥成自留十擔水田,交由晏澤元的兩位小妾代耕。一九四九年十二月晏煥成去世,晏澤元的兩個小妾被敵人打死,隻留下繼母肖玉。肖玉兒無力耕種隻好把晏煥成留下的十擔養老田和晏澤元兩位小妾的十擔田;共二十擔田,一處房屋交由晏煥成的二兒子代耕代管,自己則到重慶住在兒子晏澤武家中。這一家成分如何定?”

任木子說:“晏煥成在一九四三年就分家了。不應劃為地主。他的幾個兒子都是自食其力。沒雇長短工,生活水平相當於中農,就評為中農。至於肖玉兒既然沒有在農村耕種,住在城市中,評為城市貧民吧。至於晏澤元一直在外麵工作,原是老師,現在是幹部,所以隻能定位革命幹部。”

“是。”工作組組長答應道。

會議一直到晚上十點才散會。因為工作忙,任木子決定回縣城,帶著兩個警衛員往回趕。警衛員小李在前麵走,任木子居中,警衛員小王在後麵。在打穀場與大路之間有一片冬水田,隻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田埂可通。時值臘月二十,天冷雲厚,冬水田寒氣逼人。三個人匆匆趕路,沿著田埂快步而行。還有五十米就上大路了,前麵小李一腳踩空,陷到冬水田。任木子伸手拉他,不想自己腳下一滑,撲通跌進冬水田。小王趕緊把任木子拉出水田。小李也拔出腳站在田埂上了。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奔上大路,上了吉普車直奔縣城。因為全身都跌入水中,渾身都濕透了。在車上任木子凍得上下牙直打架,不久開始發冷發熱。小李和小王著急了,催促司機快開,車子很快來到縣醫院。值班大夫一量體溫已經達到攝氏三十九點二度。

大夫說:“快,快住院,護士快喂退燒藥。”

護士說:“我們隻有阿司匹林啦!”

大夫對小王說:“快去找家屬,上重慶弄二支盤尼西林來。”

“大夫,任書記是單身,沒有親屬。”小王說道。

“總得找一個與任書記好的人,求求他幫個忙吧。”大夫是病急亂投藥了。

小李聽了,對小王說:“你忘了,秘書渝梅總叫任書記是哥哥,渝梅的爸爸是副市長,叫她去肯定有辦法!”

小王猛然被提醒,說:“對,我找渝梅姐去。”

小王來到縣委女生宿舍院子中央,大呼小叫:“晏秘書!渝梅姐!晏秘書!渝梅姐!……”

喊得女生宿舍全亮了燈。有人喊道:“喂,你喊啥子,半夜三更,不讓人睡覺,是不是?”

“同誌們,對不起,我找晏秘書。任書記在回城路上落到冬水田了,渾身打濕了,發高燒。大夫求晏秘書去重慶求她爸爸文副市長弄兩支盤尼西林來救任書記。”小王低聲下氣說道。

渝梅早已聽清楚,急忙穿上衣服,衝出宿舍,說:“小王,快帶我去看任書記。”

小王帶著渝梅來到醫院。渝梅見任木子滿臉通紅已經昏迷不醒了,說道:“我馬上騎馬給你們弄藥去。小王你在這兒好好陪任書記,用毛巾蘸冷水給他敷在額頭上,千萬別讓任書記燒壞腦筋。小李,你會騎馬,跟我去重慶。”

渝梅回縣委要了兩匹快馬,同小李上路。當時長壽到重慶不通公路,隻有大路,還要繞山而行,不通汽車。此時下弦月初升,借著微弱的月光,渝梅不顧山路崎嶇難行,不停鞭打快馬,飛馳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