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身子一哆嗦,這人是……“盛午巳,你,你……出來啦?”勝利臉色雪白,他害怕極了。他以為自己揭發了日月溫泉才讓盛家兄弟被抓的,今天真是冤家路窄呀!
“哈,哈,哈哈!老子出來了!你以為日月溫泉能讓老子關死在那裏嗎?共產黨放了老子,怎麼你害怕什麼?老子不殺你!任大老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也和我一樣。脫毛的雞?哈哈,哈哈,祝你倒了八輩子黴!任大老板!”盛午巳肆無忌憚,連挖苦帶諷刺嚷道。
盛午巳是從犯,隻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刑滿釋放後,第一個去見過仍在獄中服刑的盛午辰。盛午辰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早晚要找長勝報仇,殺不了他本人,要殺了他兒子,讓他斷子絕孫!”盛午辰凶光如刀,“巳弟,牛二和我關在同一間牢房裏,他願意幫你殺姓晏的,下個月他就出獄了,你去監獄門口接他。”
勝利見盛午巳兩眼惡狠狠的,混身起雞皮疙瘩,怯怯地問道:“盛……盛二哥,找我啥事?”
“哈哈,你怎麼能忘了老情人呢?那不是你的老情人嗎?”盛午巳指著遠處站著的女人,“那不是你的老相好花月清嗎?是她告訴我,你住在這裏,天天到市場買菜。我呢,今天把她帶來,讓你們破鏡重圓,順便叫你給我一千塊錢!”
盛午巳招手叫花月清來到麵前,花月清走到麵前,說:“利哥,是巳哥逼我來找你的。”
勝利想盡快打發盛午巳,說道:“盛二哥,我現在沒有錢了,爸媽和玉妹都不準我沾錢,每天隻給點點菜錢,這兒有五百元,盛二哥,你先拿著用吧。”
盛午巳一把抓了過去,罵道:“你真是隻脫了毛的光腚雞!”揚長而去。
花月清站在勝利麵前兩眼紅紅的,悲悲戚戚問道:“利哥,你還好嗎?”
勝利見她穿一身皺皺巴巴的舊衣褲,頭發亂蓬蓬的,臉色蒼白,沒有了往日的鮮嫩紅潤,不由得心中一酸,扶住她雙肩,“月清,苦了你啦?這幾年你在幹啥?”
花月清一下撲在他懷中:“利哥,我一年前就出獄了,想去找你,一打聽才知道你也判了刑,緩刑在家中呆著。我經常來菜市場,現在我在一家人家當保姆也來買菜的。我好幾次遠遠看見你,我不敢招呼你……”說著嗚嗚哭開了。
“月清,別哭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好嗎?”勝利委實不忍心,畢竟倆人還有些恩愛之情。
勝利領她到街邊小飯店,要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一碟鹽水煮花生和一碟鹹疙瘩絲。
花月清三口兩口風卷殘雲吃完了,用紙巾抹幹淚水和嘴邊殘渣剩油,說道:“利哥,我在那家幹保姆,人家嫌棄我蹲過大獄,把我趕出來了,這幾個月我沒找到活……”
勝利從懷中拿出兩千塊錢遞給她:“月清,這是兩千塊錢,你拿著用,租間房子住下來,我幫你找份工作,三兩天我給你準信……”
花月清千恩萬謝去租房子去了。
勝利回家就忙著和廚師阿姨做菜做飯,準備小軍的生日。晚上玉妹回來帶了小蛋糕,一家人熱熱鬧鬧給小軍過了個生日。
晚飯後玉妹和渝梅、任木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軍忙著打電子遊戲。勝利湊過去聽玉妹講話:“媽媽,今天舅媽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七、八個月了,怕是下個月就要生了。外婆要她請個保姆來侍候她。保姆必須是懂得蒔弄嬰兒、照顧產婦的月嫂。”
“這個可有點難度了,一般保姆有幾個懂這些。對了,昨天我看電視上報道市勞動局的齊秀玉人才市場辦了個月嫂培訓中心。勝利,你明天去那裏打聽打聽。”渝梅說道。
勝利連忙點頭:“是,明天我一定去。”
第二天他找到花月清帶她去月嫂培訓中心去學習。中心的老師說半月之後就可以畢業了。勝利回來告訴告訴渝梅和玉妹說培訓中心才開課,半個月之後才有學員出來,他向中心的老師請求給留一個好的月嫂給他聘用,老師答應了。
“既然有了準信,你告訴你舅媽,半個月後準給她找一個可靠的月嫂。”渝梅對玉妹說。
玉妹點頭,說:“既然這樣,我也放心了。”她立即給蜀玉打電話:“舅媽,保姆請好了,是經過正規培訓的月嫂,放心使用吧。”
“謝謝你和你媽媽這麼上心。”蜀玉忙說道。
半個月後花月清從月嫂培訓中心結業,勝利把她帶到長勝家,介紹給蜀玉。當時兆琪在場,兆琪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問道:“你叫啥名字?哪裏人?讀了幾年書?”
花月清低著頭,小聲答道:“我叫花月清,是吉林人,高中畢業。”
“來遼遠幾年了?幹過些什麼工作?”
“來遼遠九年了。當過飯店服務員,後來改當保姆……”
“你會經佑產婦嗎?”
“經佑,經佑是啥東西?”
“啊,我說的是四川方言,就是侍候照顧的意思。你會侍候照顧產婦嗎?”
“會的,我在月嫂培訓中心結業的,那兒學的就是如何侍候照顧產婦和新生兒的。”
“哦,好吧,你就留下吧。”兆琪終於鬆口了,“喂,勝利,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玉妹,替蜀玉找了這麼好的月嫂。”
勝利告辭準備回家,走到門口正遇上長勝和玉妹從院門外回來。
“舅舅好!”勝利忙招呼道。
“勝利,你來了,幹啥呀?”長勝問道。
“舅舅是這麼一回事。玉妹說舅媽快生了,讓我在月嫂培訓中心請一個月嫂來侍候舅媽。今天她們結業了,我就請了一個月嫂,外婆和舅媽同意收下啦。”勝利說道。
“喲,你跑得真快,剛才我告訴舅舅給他雇了個月嫂來侍候舅媽,你這兒把人都送來啦,好快呀。”玉妹高興地說道,“走,進去看看,月嫂究竟是什麼樣人兒。”
說著玉妹就進去了。一進客廳就看見花月清攙扶著蜀玉出來,準備回房休息。
“你就是新來的月嫂?”玉妹問道,她不認識花月清,但是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是的。”花月清一眼就認出來了玉妹,知道她是勝利的老婆。因為勝利錢包裏有妻子兒子的照片,她曾經看見過。再者玉妹的衣著打扮和氣質風度,一看就是女強人,肯定是玉妹了。
“你叫啥名字?”
“我姓花,月嫂培訓中心才結業的。”
玉妹猛然記起勝利說的一個二奶姓花,她沒再問,說:“好,你忙吧。我舅母快到產期了,你一定要小心些。”
這時長勝和勝利進來了。勝利見玉妹沒說什麼,暗暗鬆了一口氣。
長勝對蜀玉說:“快回屋休息休息。”
“是的,花嫂正扶我回去呢。”蜀玉在花月清攙扶下回屋去了。
這時兆琪說:“麼兒,今天早上福民打長途來說他準備回國了。”
“是的,該回來啦。這孩子……”長勝說道,“讀完MBA拚著命讀MEBA,真是的。”
“舅舅,MBA隻是個碩士,MEBA是博士。福民是想和援朝哥哥比個上下的。”玉妹接茬說道。
“唉,福民這孩子好勝心太強,一點不像你爸爸和你。你爸爸和你,天分極高,卻不願爭勝好強,順其自然,但是堅持不懈,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福民呀,像她麗麗媽,一個勁爭強好勝。這麼樣將來會碰許多釘子的。”兆琪也不知道自己是誇孫子還是在貶孫子,但是她對兒子和丈夫卻是推崇備至。
“福民是個懂事的孩子,他在國外聽說國內鋼鐵企業因為產能過剩,產品質量上不去,經濟效益下滑。很是擔憂,他同援朝通電話商量一定要振興鋼鐵企業。他知道江佑鋼廠因為資金周轉不靈、產品質量不行,工廠入不敷出,陷入破產境地,急需注入資金,改造設備、提升產品質量,轉型高檔產品。他和援朝商議入股江佑鋼廠,把它改造成一個國內先進企業。”長勝說道。
“這孩子還真肯為國為民分憂,好啊。”兆琪很高興誇道,“他去鋼廠聯係了嗎?”
“沒有,他們隻是有這個意向計劃,還沒有具體實施呢。”
“哦,麼兒,這個意向很好,你就和援朝談談,讓他去一趟江佑鋼廠,實地考察一下,同廠方和工廠主管部門接觸一下,落實之後再找出具體實施方案。”兆琪叮囑道,“做事必須一步一個腳印,不能盡放空炮。”
“是,媽媽,我會叫福民照你的思路去辦的。”長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