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劉秀花算什麼!我隻當她是個‘況’,不會讓她當我老婆的。你隨便。”
盛午辰笑了,問道:“巳弟,你舍得?”
“哥,有啥不舍得!”
盛午巳拉開臥室門把盛午辰推進去了。
勝利這幾天忙得一塌糊塗,顧頭不顧尾。任木子和渝梅老倆口都退休了。是玉妹寫信叫老倆口帶著孫子軍兒來遼遠養老。玉妹說大哥援朝在美國留學後留在美國一家研究所工作,並且和一位美國妞兒結了婚,近期沒有回國的打算。勝利倆口在遼遠買了別墅,還買了車。老倆口反正退休了,帶著孫子任軍來遼遠。任木子何樂不為,當然答應了。
玉妹叫勝利找人把房子裏外裝飾一新,又買了清一色紅木家具和純皮沙發。勝利忙得大半個月沒去花月清那裏了。開始他把花月清安置在一家幹淨的小旅館,第三天他花了二十萬給花月清買了一套商品房,買了家具家電。花月清真成了他的金屋藏嬌的‘嬌嬌’了。
福嘉幾次叫他一同去尋花問柳,勝利都借故推掉了。福嘉罵他假裝聖人,自己依然如故。
這天任木子和渝梅來了,勝利開著寶馬去接站,見到父母和兒子小軍,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在渤海大酒店餐廳定下包間準備兩桌酒席,一來為父母接風;二來讓外婆、舅舅、舅媽和父母見麵聚一聚,敘敘家常。
下午六點,任木子、渝梅和勝利、玉妹帶著小軍站在餐廳包間門口迎接客人。一會兒,兆琪由長勝扶著,後麵是何靜、燕子和福民來了。一見麵,任木子和渝梅向兆琪深深鞠了一個躬,“母親大人,小女渝梅和小婿任木子向您老人家請安了。自從父母大人調來東北,小女小婿已經整整四十年沒有向二老問安了。老父已經過世多年,我們始終懷念不已,現在我們有幸問母親安好,實乃三生有幸。”任木子說道。
兆琪握著他倆的手,輕輕拍拍,說:“渝梅,任木子,有這個心意就好。你我都是退休之人,早已置身世外,不必多禮了,好好活著就行了。現在我們已經把這個世界交給兒孫們了,在他們手中,這個世界會更好,中華民族的複興之夢一定能實現!”
渝梅聽罷,早已安奈不住了,抱住兆琪:“媽媽,你和爸爸都是了不起的人,曆經過千難萬苦、狂濤巨浪,是兒女的榜樣。媽媽給女兒的教誨和恩情,女兒永生不忘。四十年沒見到媽媽,想死女兒啦。”說著說著淚水潸潸而下。
兆琪用手輕輕擦去渝梅的淚水,說道:“渝梅,甭哭啦,你也年過六十,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著。我高興呀,你們老倆口、勝利小倆口,還有玄孫任軍,都來到遼遠,四世同堂,能不高興嗎!”
渝梅破涕為笑,說道:“媽媽心寬,往後我每天都會和媽媽在一起,這才好啊。勝利、玉妹,過來給外婆問好!小軍過來給太姥姥磕頭。”
勝利和渝梅前來向兆琪行禮問好。小軍走到兆琪麵前跪下磕頭,兆琪連忙扶起他,說:“玄孫孫,快起來,快起來,不用行如此大禮。太姥姥喜歡玄孫孫。”說著扶起小軍,愛撫著他的腦袋,說道:“太姥姥喜歡玄孫孫,喜歡玄孫孫。”
“太姥姥好!太姥姥好!”小軍高興跳著說道。
“哈哈,哈哈……”兆琪開懷笑起來。
長勝和何靜向任木子、渝梅問好。
渝梅是在鋼廠見過何靜的,問道:“弟妹,你這麼多年了,還這麼苗條,讓我羨慕死了!”
何靜微笑說道:“姐姐,我就是這麼個人,再吃也不胖的。”
“好啊,弟妹,你的身材多好啊。我羨慕死啦。瞧瞧我,從五十歲以後,我胖得像個肥鴨婆似的。血壓高,血脂高,血粘高,整個是個‘三高’。大夫天天提醒我千萬別中風,可千萬別心梗,千萬別……愁死我啦。隻好天天吃藥,大把大把吃藥,吃得我反胃惡心,愁死我啦!”渝梅一個勁兒訴苦肥胖帶來的煩惱。從五十歲以後她可像吃了發酵粉是的天天肥起來,腰圍由一尺半猛漲成三尺五。
何靜還是微微一笑,說:“姐姐,你是有福之人,老大援朝在美國發財,老二勝利和玉妹兩口子,在遼遠成了億萬富翁。我可不行,窮命,成天忙的像個陀螺似的,能胖嗎?”
福民插嘴道:“孃孃,我媽呀,天生是個苦命人,白天在學校當校長,下班後在大酒店當義工,學雷鋒。周六、周日都不休息。可苦了我啦,若不是奶奶和姐姐,我可真成了孤兒。”
燕子笑了,拍拍他的後背,說:“傻弟弟,媽媽和爸爸忙的都是正事。你都上高中了,這麼大啦,還要媽媽給你喂奶嗎?……
一聽福民都上高中了,小梅問道:“喲,福民,都上高中了,準備讀哪個大學?清華還是北大?“
福民仰著脖子,很自信的說道:“不,我一不考北大,也不考清華,我要出國留學,上哈佛,學經濟、學金融!”
“不,不,千萬別留學,瞧你的大表哥援朝,出了國,娶了個洋媳婦,就把你姑父姑姑都給忘啦,這麼多年啦,還不回國。真是娶了洋媳婦就忘了中國的娘。”渝梅越說越傷心,竟然掉眼淚了。
燕子忙勸道:“孃孃,大表哥不是那種人,我知道,他在那邊搞的是研究,等有了成就一定會回來的。”
“孃孃,我決不在國外娶洋妞,學成了立即回來為中國做事。我想改改我家傳統。爺爺是北大出來的,搞數學的;奶奶是川大,搞物理;爸爸是北大的,搞物理的。都是學理的,可是後來卻都扔了本專業,出來從政了,多可惜呀。我學經濟,回來幫媽媽、舅舅管理大酒店!”福民說道。
“好,福民有誌氣!”任木子誇道。
渝梅問燕子:“燕子,我的洋博士,你都快三十了,該結婚啦。有對象了嗎?”
“孃孃,咱哪,不好找,高學曆,高職務,高工資,‘三高’呀,男士沒人跟咱攀比,介紹幾個,都打退堂鼓了。”燕子笑道,“我隻有當‘聖女’(剩女)啦。”
“這哪行。長勝,你這個當爸爸的一定得幫著想想辦法,在政府機關裏給選幾個差不多的。”渝梅說道。
長勝笑了,說:“燕子自己看得清楚,像她這種高學曆、高職務、高工資的女同誌找對象太難。就拿我表妹羅蜀玉說,和燕子一樣,高學曆--博士生博導;高職務--研究所所長;高工資--享受國家專家補貼。也是三十多歲了,找不著對象。她的同事,和她一齊讀博士的林廣利,人家大學畢業就結婚了,孩子都六、七歲了。唉,舅舅和舅媽,每天來信都提這事,要我想辦法。我有啥辦法!都成了老大難嘍。”長勝最後也隻有歎氣。
兆琪說:“麼兒,這事我知道,你舅舅舅媽在信中也向我提過。羅蜀玉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卻是他們養大的,這個忙你一定得幫,在政府機關裏多留點兒心。同時也給燕子選一個。唉,這個也太難為你啦。”
何靜說:“媽媽,辦這種事,長勝太不內行了,不如讓我來,我留心一下,一定替蜀玉表妹和燕子選一個合適的對象。”
兆琪笑了,“對呀,你是表嫂,是媽,這事你最合適。我怎麼把你忘啦,好,媽媽就交給你去辦!”
勝利此時說:“外婆,舅舅舅媽,爸爸媽媽,飯店說酒菜備齊了,請入席吧。”
眾人都入席就坐後,勝利和玉妹一起來給兆琪、任木子和渝梅、長勝和何靜敬酒。然後燕子和福民起來給任木子、渝梅敬酒。
敬酒之後各人回座位開始吃菜。任木子越過渝梅對玉妹說道:“玉妹,在我們動身來遼遠時,你伯伯和伯娘專程到省城見我和你媽媽,讓我們給你和勝利帶話,你們為老家山區學校捐的三十萬元已經收到了。他們和區領導商量後決定把這筆錢全用來修建學校新大樓,估計快完工了。等今年九月開學的時候就落成了,學校請你們回老家去參加落成典禮和開學典禮。”
“爸爸,媽媽,我是該回去看看了,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我小的時候,學校破破爛爛,冬天不擋雪風、夏天盡漏雨水;學生娃娃和老師滿臉滿手都是凍瘡;雨水把衣衫都打濕了。好難過喲。一想到這些我都忍不住落淚。當年伯伯和我都怎麼熬過來的。”玉妹說道。
勝利被玉妹的話打動了,說:“爸爸,如果是這樣,秋天我陪玉妹回去一趟,看看嶽父嶽母,還有學校還需要些什麼,我們盡力幫助他們。”
“好,好,秋天你們就回去一趟,看看山區農村情況,也知道改革開放之後會發生什麼變化,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就幫他們一下。”任木子極力讚同兒子媳婦回山區看看。
第二天上午長勝把勝利叫到自己辦公室。
“舅舅,有啥子事,昨天在席桌上你告訴我一聲就行啦。為啥叫我到辦公室來,公事公辦不成。”勝利一臉滿不在乎說道。
“勝利,玉妹對你好不好?”長勝口吻十分嚴肅地問道。
“好,好得很,又能幹又溫柔,沒啥子說的。”
“那你對玉妹又怎樣?”
“也很好呀。”勝利有些心虛,故作鎮靜答道。
“不對吧,花月清是幹什麼的?”
勝利頓時大驚失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舅舅,舅舅,這這……”他結結巴巴,“這這……全怪福嘉,是他拉我下水的……”勝利竹筒倒豆子--一個不剩全講了。
“你對得起玉妹嗎?玉妹是多好的媳婦呀,論長相有長相,論才能有才能。還給你生了個乖兒子小軍,你還想什麼!在外麵尋花問柳。昨天在酒席我沒有一下戳穿你,是為了你們一家剛剛團圓聚齊,不能破壞和諧安詳。今天叫你來,就是正告你必須和花月清一刀兩斷,斷絕一切來往!”長勝聲色俱厲地教訓道。
“我一定一刀兩斷,一刀兩斷,決不再來往。我再不去見她了。”勝利指天畫地發誓道。
“你呀,也見不到她啦。她已經被公安局保護起來了。我告訴你,無論你和福嘉怎麼合得來,不要忘記,你是共產黨員,你是你父親,一個老革命、老黨員的兒子,決不能跟福嘉同流合汙,幹那種下流營生。如果你不改過自新,再繼續下去,你隻能成為孤家寡人!”長勝嚴肅地警告他。
“舅舅,我改,一定改,一定改。”勝利煞有介事地答道,眼睛卻四處溜溜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