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五月中旬的一天,兆琪早晨起來,正在衛生間洗臉刷牙,忽然書房電話鈴響了。她急忙抹了兩把臉,快步趕過去抓起內線電話:“我是羅兆琪,你是?啊,老林,林書記什麼事?”
“我是林青,老羅,告訴你,我剛從北京回省城。在北京我親眼看到學生運動正如火如荼興起,不過苗頭不對。有人把矛頭指向小平同誌,說什麼不要慈禧太後垂簾聽政,什麼不要四個堅持,要改革政治製度,學西方兩黨輪流執政……這是錯誤的,危險的。你要多了解一下,多注意一下,尤其要讓長勝他們好好把握方向,千萬不能亂了陣腳,站穩立場!”
兆琪答道:“老林,放心,我一定注意一下,今天我去學校看看,也讓長勝他們盯緊一些。不能偏了方向。”
“老羅,咱們都是老黨員了,一定替孩子們把好關,掌好舵,不能讓孩子們偏半步!”林青不忘了還囑咐幾句。
兆琪放下電話,長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幸好燕兒出國了!”
燕兒大學畢業後,何靜出錢讓她自費去美國留學了,讀碩士、博士。
“福民正在讀高中,不會受影響的。”兆琪嘀咕了兩句,隨口喊了聲:“長勝,靜兒。”
“首長,市長和何董半個小時前都走了。”兩個警衛員提醒道。
“好,把司機叫來,咱們去各個大學看看。你們換換衣服,咱們來個微服私訪。”兆琪說道。
車子開到理工大學門外,兆琪叫司機停在校外,讓警衛員遠遠跟在後麵,自己則悠閑地走進校園。一進校門聽見學校主樓前廣場上圍了一夥人,約有個一兩千人,一個人拿著便攜式擴音喇叭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改革要徹底!不能隻改經濟,政治製度也要改!四個堅持要推翻,那是緊箍咒,綁死了改革……現在的政治用人製度是腐敗的,高幹子弟都利用關係混進領導層了。這些人根本沒本事……”
兆琪心中驚異,這是對改革開放的反動!對無產階級製度的否定!明顯在鼓吹的“民主自由”,目的是企圖推翻現在無產階級政權。
“不行,必須製止!”她自言自語道。
車子開到別的學校,兆琪發現都有人在那兒集合反對黨的改革開放和無產階級專政製度,鼓吹西方的“民主”和自由。
她看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馬上驅車回到市顧問委員會辦公處,要市顧委主任老崔立即召集顧問委員開會。
在顧問委員大會上,兆琪第一個講話,她詳細地把上午看到的、聽到的講了一遍,最後說:“同誌們,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黨決定不再把階級鬥爭當成中心任務,抓經濟、抓改革開放,成了中心任務,這是對的,正確的。可是總有一小撮階級敵人認為有機可乘,於是趁機興風作浪,公然跳出來,反對四個‘堅持’、反對黨的領導。這是新形勢下的階級鬥爭動向。咱們都是老黨員,連最年輕的,也有二、三十年的黨齡。咱們決不能讓這些人往黨旗上抹黑,鼓吹反對無產階級專政。咱們這些老共產黨員應該站出來同他們鬥爭,揭露他們惡毒的陰謀、教育群眾弄清楚前進的方向。我個人的意見是咱們市顧委、市委和市政府三方聯合在一起,組成幾十個宣傳小分隊,下到各大專院校去,講清形勢,宣講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讓青年們增強免疫力,同這股反動勢力做不妥協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