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任書記,我同意劉書記的看法,隻要勝利好好檢查一下,我們批評批評,就可以了。任書記,處理重了,你臉上也無光呀。”薑衛國說道。
任木子聽了,很不以為然,說:“二位領導,你們是不是因為勝利是我的兒子,就這麼不痛不癢地批評兩句就完了,不行,不行,一定要嚴肅處理,讓他記住,留個教訓!”
劉伯祥說:“我們怎麼處理,一拿回扣是廠裏同意的,合情合理,二和賀小玉是兩廂情願,作風問題而已,隻是批評批評而已。……”
任木子說:“劉書記,你要當老好人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薑廠長,你的意見呢?”
“這個我看在黨委內部檢查批評就行啦,再不然扣去今年的半年獎金。任書記,我看就可以了。”薑衛國說道。
“行,就這麼辦,扣獎金,讓這小子肉痛一下,會記住的。”任木子終於同意了。
劉伯祥和薑衛國也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任木子、渝梅和勝利三個人悶不出聲坐在客廳裏。
“媽,我回來啦,今天處裏開會,回來晚了,對不起,我去做晚飯……”玉妹興衝衝回來,放下包準備下廚房。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說:“媽,今天我去二分廠子弟校視察,看見一件羊毛衫,樣子時興,正好適合你冬天穿,我就買回來了,媽,你試試。”說著玉妹從包裏拿出一件深色繡著金線的羊毛衫放在渝梅身上比劃。
渝梅勸道:“玉妹,先別忙這個,玉妹你坐下,媽和你講一件事,你仔細聽聽。”
“啥子事情,這麼重要?連爸爸都從省城回來了?”渝梅有些奇怪,看見任木子臉色如鐵,勝利則垂頭喪氣。
渝梅麵色如常,輕聲問道:“玉妹,你進了任家五、六年了吧。媽知道你是個好媳婦。媽打心裏喜歡你,把你當成親閨女,這個你是曉得的……”
“媽,爸,二老對玉妹好,玉妹心裏感激,心裏隻有孝順二老才能報答。媽,究竟有啥子事?講出來,玉妹一定為二老盡力。”
“好的,這件事讓你丈夫自己說!”任木子說道。
玉妹追問道:“勝利,究竟啥子事?你講!”
勝利頭埋得低低的,幾乎要鑽進地裏了,低聲說道:“玉妹,前幾年你在川大讀書,隻是放假回來,我……”
聽完了勝利講述,玉妹震驚了,仿佛晴天霹靂把她震暈了。她一直認為勝利是她的好丈夫,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勝利一下跳起來去扶她,抱住玉妹,滿嘴哭腔說道:“玉妹,玉妹,我對不住你,是我該死……”
玉妹被扶起,站在那裏,仿佛驚醒了,一揮手:“啪!”地一個耳光打在他紅腫了的那邊臉。
“別碰我!”她吼道,沒等勝利反應過來,她捂著臉跑回臥室,撲在床上,用兩個枕頭捂住自己的頭,嗚嗚地哭開了。
勝利站在那裏發呆,任木子揪住他耳朵說:“快去呀!快去呀!求玉妹原諒你!求她原諒你!”
勝利趕緊跑進臥室,到了床前跪在地上,對埋在枕頭下麵的玉妹哀求道:“玉妹,玉妹,是我不好,對不起你,是我花心,在外麵搞女人,我知道錯了,我該死,該死。犯了大錯,犯了大大的錯,爸爸狠狠教訓了我,打了我,罵了我,還讓我在劉書記、薑廠長麵前承認錯誤,要我在黨委會上檢查,還扣了我半年超額獎獎金。玉妹,我錯了,我錯了……”
勝利不住地認錯,不住地哀求玉妹原諒他。
開始玉妹不停地嗚嗚哭,慢慢聲音變小了,後來又成了小聲啜泣,她聽見勝利在耳邊不住地認錯請求原諒。她心軟了,想起了勝利的好處:畢竟救過自己,不因自己是山裏窮人的女兒同自己結婚。從學校回來後勝利給了自己一本讓她驚訝不已的有天文數字的存折,這表明他心中想的是自己。進到任家,爸和媽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一樣……
她掀開枕頭,慢慢坐了起來,伸出手拉起勝利,喃喃說道:“勝利,勝利……”
勝利一下抱住她,摁倒在床上,用力親吻她,哭著說:“玉妹,我錯了,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