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才被唬得暈頭昏腦:“真的?你真能幹調查得如此詳實準確,太了不起了。”
鍾向左自豪萬分:“小陳,我是老政治部了,內查外調那是老內行了,文謙老狐狸是逃不掉的,我們一定要將其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決不能讓他再翻過身來。”
“對,鍾主任時人老心更紅!”陳偉才豎起大拇指說道。
“哈哈,小陳,你不是豎子不可教,而是豎子堪當大任。”鍾向左很是得意,豎起拇指誇道。
“鍾主任,下一步咱們應該如何做呢?”陳偉才問道,他還有些暈頭轉向。
鍾向左早已胸有成竹,說道:“第一,你可以拉起一支紅衛兵,為了區別於先前成立的毛澤東思想紅衛兵,咱們就叫毛澤東主義紅衛兵。不管是十人也好、八人也罷,咱們把隊伍開到火車站前廣場,打起主義紅衛兵總指部大旗,安營紮寨,辦個廣播站。第二把這份《海瑞拉纖為誰拉?》拋出去,大喇叭裏廣播、大字報貼出去,小字報當傳單發出去。在全市掀起炮轟市委,打倒文謙的高潮,你旗下的力量很快由十人百人千人萬人飛速膨脹,你呢就成了遼遠主義紅衛兵的頭號總指揮!”
“真的?”陳偉才不敢奢想這一天,可是一聽鍾向左這麼一侃,他真幻想有這一天。
“放心,總會有這一天的。現在那些思想兵偏離了鬥爭大方向,破四舊、鬥流氓,那是旁門左道。你炮轟市委、打倒文謙,那才是鬥黨內走資派。”鍾向左侃侃而談。
陳偉才不由得不佩服他的尖銳靈敏的政治嗅覺,想到這兒歎了一口氣:“鍾主任,可惜你是幹部,無法加入紅衛兵,倒回去卄年你可以當紅衛兵總指揮了。”
“這個不難,我馬上在教工中組織一個紅教工戰鬥隊,這樣我們整個戰鬥隊加入主義紅衛兵總指揮部,我就可以成為你們主義兵總指揮部的常委或顧問了。”鍾向左早就盤算好了。
“好,這樣,咱們又可以一起戰鬥了。”陳偉才高興地說道。
這一天澤元坐在市委第一書記辦公室內看文件,秘書進來說:“宣傳部韓副部長求見。”
韓副部長叫韓忠友,他和韓德雲同是遼遠市北三縣的韓家村人,是一個老祖先,卻相差四輩:“明德仁義忠”。也就是一個太爺爺,一個玄孫子。在進市委之前他們不曾同過事。韓忠友今年四十有三,前年由一個區宣傳部提上來,雖是副部長卻很有幹勁,工作認真負責。
韓忠友進門來到澤元辦公室,呈上一迭稿紙:“文書記,這是動態組同誌在火車站前摘抄的大字報內容,請書記過目。”
市委書記處為了掌握全市文革動態,專門成立了由宣傳部負責的動態組,每天下到火車站前廣場大字報展示區和各大專院校大字報欄摘抄一些有影響的大字報內容,第二天上報市委書記處。
澤元一一翻看,看到一張署名“忠誠”的大字報摘抄,題目是《海瑞拉纖為誰拉?》,心中有些奇怪,便細細讀完,之後心中輕蔑一笑,帶過去了。又繼續翻看其餘的大字報摘抄。看完之後,對韓忠友說道:“小韓部長,馬上把這些交給書記處呼書記他們看。好吧,你下去吧。”
韓忠友說:“文書記,摘抄中有一份關於《海瑞拉纖》的文章是指向您和林副市長的,你不留下?”
“不留,《海瑞拉纖》是市委書記處研究討論決定編寫的,排練完之後進京參加十五年大慶彙演,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個背景,大字報上的全是牽強附會、捕風捉影的東西,不值一駁。”澤元冷靜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