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N1 沉睡不醒的小臉蛋(1 / 2)

“‘歐陽帥’來一個,‘歐陽帥’來一個……”軍訓訓練場上朝歐陽非歡呼的聲音,一直在歐陽非耳旁響著。

注定今夜難眠。的確,歐陽非的顏值驚豔了整個訓練場,他的舞步征服了一大片芳心。

而讓他輾轉難眠的是,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陪自己度過生死迷茫的她。

雨熙,你在哪裏?

歐陽帥不叫歐陽帥,叫歐陽非,他從不敢自矜顏值爆表,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這張高顏值臉上,曾經發生過的最為刻骨銘心的劫難。

歐陽非出生在一個原始森林裏,聽父母說,歐陽非剛滿歲,生病,被土醫生打一針,差點沒了小命,是掐歐陽非的人中掐醒的。在他記事時,又患癬瘡,奇癢無比,非火烤水燙不能止住,直到十二歲那年,不治自愈。

不料一種更加可怕的怪病找上門來,此病不痛不癢,卻讓歐陽非的幼小心靈備受折磨,那個蚊蟲奇多的夏天,歐陽非的右臉不再聽歐陽非的話,麵癱了。

剛還是班上的小帥哥,常被同學傳關於歐陽非跟女學習委員的“緋聞”,突然就連笑都不能正常了,嘴巴嚴重不對稱,右眼也歪斜了。歐陽非從不願照鏡子,在歐陽非小帥哥的自信還沒有消失殆盡之前,歐陽非並不自卑,該笑就肆無忌憚的笑,從不遮掩畸形的笑臉。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覺醒來發生的事,媽媽告訴他是他的左臉醒了,右臉睡著了還沒醒。

直到有一天,歐陽非的一個叔叔嚴肅的對歐陽非說,笑的時候要忍住,或者用手擋住臉,不然確實醜。

那一刻歐陽非的自信蕩然無存,襲上心頭的是比怪病更可怕的自卑,因為歐陽非發現別人的眼睛就是他的鏡子,有眼睛看著他,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醜陋的笑容。

於是,歐陽非笑的時候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或者將臉捂得不留指縫。

歐陽非開始對右臉發怒,歐陽非調動大腦所有的神經,使勁全身的力氣,並將右臉掐得指印深陷,卻不能牽動它一絲一毫,而且它痛都不想痛,僵屍的詛咒一樣賴在小臉蛋上,右臉啊,你為什麼還不醒?

更糟的是,夥伴們都不跟他玩兒了,或許在他們眼裏,他是個殘疾或者怪物。他的同桌學習委員換位置換到後排也不跟他坐在一起了,留下一個空位置陪著他。默默坐在不被注意的女生,悄然坐在他旁邊。

歐陽非偷看了女生一眼,他一時記不起這個坐後排平素沉默的女生的名字。偷看的這一眼正跟她一瞬的目光相遇,他感到那一瞬的目光透著信任,他再次看她時,她靜靜看著他的麵龐,他試圖會心一笑,左邊嘴角揚起,右邊嘴角沒有一絲牽動。他似乎本能的勾下頭,捂住臉。

他甚至帶著怨憤地說:“你做到我這幹什麼?都說我這病可以傳染,你不怕?”

“不,不是的。你隻是個生病的同學,我媽媽是醫生,我是醫生的女兒,我跟你坐在一起可以治好你的病。”女生焦急並滿含渴望地說。

“坐在一起就能治病嗎?小天使,我沒看見你手裏的魔法棒啊。”他哭笑不得,因為他知道家裏窮,沒錢治此怪病。

他爸幾乎要放棄,歐陽非媽絕不放棄,經常跟歐陽非爸吵架,歐陽非躲在角落聽到,隻是偷偷的哭,歐陽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歐陽非的存在就是一種錯。

他想著想著鼻頭一酸,眼睛濕了。他似乎突然想起了眼前這個女生的名字,雨熙。聽說她媽媽是縣醫院的。

雨熙拍一下他的胳膊,說:“聽爺爺說八月十五夜裏會開月花,對著月花許願,有求必應。”

歐陽非眼睛一亮,黯淡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希望、一絲興奮。“是呢。”

八歲的歐陽非捏起了拳頭,內心閃現一個聲音:“既然別人靠不住,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