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老太太朝著門口一揮手,其實當時誰也沒看清楚老太太已經在門檻上下了蠱,隻有慧通爹看的清清楚楚,不過慧通爹也沒說什麼,隻是念了一句號:“走吧,趕緊離開這裏。”
這幫人立刻抱頭鼠竄,誰也不知道過門檻的時候已經被門檻上的蠱上了身。
等院子裏的人呼呼啦啦的走完,隻剩下二拿爹、陸飛爹、我老爹、淩月爹、烏陽,這幾個人。他們幾個看到老太太心裏也犯怵,畢竟這老太太在村子裏敢惹的人沒幾個,這老太太說不清楚是哪個陣容的,總之脾氣怪的要命。
我老爹他們幾個也低著頭不敢說話,屋子裏剛生下的孩子還在笑。
淩老太太聽著嬰兒笑,那臉都黑了:“生來就是討命鬼,隻曉得笑不會哭,是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欠你的嗦?”
我老爹算是聽出來了,老太太這話雖然是罵人的,可是那字裏行間的意思聽上去反倒是高興的,我老爹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痕,恭恭敬敬的把淩老太太和慧通爹請進了客廳,又給倒了茶水啥的。
淩老太太瞥了我老爹一眼:“不喝你家的水,你去把那孩子抱出來給我瞧瞧。”
怎麼說這淩老太太也算是幫了一個大忙,要不是她和慧通爹這個時候來,那恐怕這一架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況且對方人比這邊人多,等他們幾個趴下了,難保這些人不會進屋把孩子弄走。
我老爹趕緊到裏屋去把孩子抱出來,這孩子身上的血汙都還沒洗幹淨呢,把接生婆都給嚇跑了,所以也沒洗。我老爹也是第一次有孩子,也不懂要給孩子裹個小被子什麼的,就這麼赤條條的把孩子就抱出來了。
淩老太太也沒說什麼,伸手在這孩子的靈台上摸了摸,然後又摸了摸胳膊腿,竟然咧著嘴笑了。
到底為什麼笑老太太也沒說,慧通爹也看了一眼孩子,眉頭皺了皺:“想來當時李頂說的沒錯,這孩子果然是異數。”
這話說完之後淩月爹就被淩老太太叫走了,慧通爹也離開了。
村子裏沒女人,方荷韻剛生完孩子也睡過去了,我老爹也不懂怎麼收拾孩子,陸飛爹和二拿爹留下來幫忙,但是仨大老爺們兒也弄不明白怎麼收拾孩子,就弄了點熱水給孩子擦了擦,然後拿小被子給裹起來。
轉天開始,那天晚上來找事的那些人開始天天鬧肚子疼,肚子越腫越大,跟懷胎十月的孕婦一樣,上廁所也上不出不來,吃飯不知道飽,這些人這才知道估計是讓淩老太太給下了蠱了,趕緊連滾帶爬的到淩家門前求饒。
淩老太太也不理會,他們一直跪到第二天,那邊也有幾個人來求情,淩老太太這才說道:“你們害的不是老太婆我,害的誰就找誰去,他要是不罰你們了,這肚子自然就下去了,要是罰你們,老太婆我也救不了你們的命。”
這下這些人就傻眼了,他們當時要害的人可是方荷韻和那生出來隻會笑不會哭的孩子,難道讓他們到我家跪著?
但是這肚子大的太痛苦了,不但大還疼,有人受不住了就到我家門口跪著,哭天喊地的說自己錯了,瞎了眼蒙了心,不該對一個孩子下手。
這麼哭著哭著,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覺得肚子疼的厲害,不得不找地方方便。
這剛一蹲下來就嚇死了,那拉出來的是一坨一坨的蟲子,那一坨一坨的黑蟲子細長細長的,裹在一起上下蠕動,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那蟲子裏邊包裹著一團一團的蟲卵。
這些人當場就吐的死去活來的,等拉完之後又一把火把這蟲子都給燒死了,這才渾身虛弱的爬回家。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到我家去找事了,見我老爹我家人都是躲著走。
這件事過後,淩月淩雪、陸飛、大拿二拿也先後降生。
這時候開始村子裏的幾個老人都沒再出過門,尤其是淩老太太再也沒出過門,一晃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我一歲的時候淩月奶奶從家裏走出來了,把淩月媽和淩月爸叫到跟前:“我自知大限已到,老太婆有幾句話要對你們交代。”
淩家老太太交代的事情和我爺爺交代的差不多,一是死後必須把腦袋砍下來,用紅、白、黑三色布在屍身上裹九圈,自己死後把一直養在人頭罐裏的青蠶引出來,讓青蠶和自己一起入葬,三年後取出來,把青蠶留給淩月。
另外一件事,淩老太太也交代了:“李武家小子你們都知道,我兩個孫女長大以後,必有一個嫁給他家小子,這上輩子的冤孽這輩子總是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