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下變得有點失控,在淩雪神態失常的瞬間,全村來的人全部都盯著淩雪看,與此同時竊竊私語的聲音也立刻在濃霧之中響起,我老爹也被淩雪這一下弄的驚住了,趕緊上來伸手翻開淩雪的上眼皮。
淩雪雙眼瞳孔放大,似乎像是因為我們麵前的這棵掛滿棺材的巨樹讓她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並且這個事情淩月似乎也很想知道,所以她才會問淩雪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麼。
我隱約覺得,淩月好像知道些什麼東西,隻是她一直沒有說。
我老爹查看了一下淩雪的瞳孔,發現瞳孔渙散,頓時皺著眉直搖頭:“這不對,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這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後才會產生的,她看到什麼了?”
我老爹很疑惑的看向我們麵前的那棵掛滿棺材的巨樹,濃霧之中沒有風,這讓人感覺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是與世隔絕的,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棺材靜靜的掛在樹杈子上,讓人覺得像是棺材裏的東西正幽幽的盯著我們所有人。
淩雪嘴巴裏頭還在念叨,誰也聽不懂她在念叨什麼。
淩月十分關心淩雪的情況,大庭廣眾之下她閉著眼睛念叨了一句什麼,片刻之後我就看到她的衣服裏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那東西在她的衣衫之下順著皮膚快速爬動,接著一個青色的、肥嘟嘟的、有拇指大小的腦袋就從袖口裏鑽了出來,淩雪把手掌放平,那東西直接爬到了她的手心。
“青蠶蠱!”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玩意兒,看樣子跟菜蟲差不多,這玩意兒真有那麼邪乎?”
“你別忘了,她可是淩家的傳人,瞧見她手心裏的那蟲子了?那青蠶知道是誰的不?是蟲草婆的,這玩意兒蟲草婆養了多少年了?都快成精了!瞧著吧。”
身後的人群開始紛紛議論淩月手心裏的青蠶,那肥嘟嘟的青蠶似乎不太喜歡人多,看到旁邊站著這麼多人,一直在淩月手心裏打轉,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但是也不知道淩月是怎麼跟它溝通的,不一會兒就見這東西順著淩月的手爬到了淩雪的胳膊上,然後順著胳膊爬到肩膀上,再從肩膀爬到脖子上。
我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爬樹,爬著爬著就感覺自己脖子癢,我第一次伸手撓啥也沒撓到,一會兒有覺得癢,這下伸手一撓,頓時摸到一個拇指大小的肉蟲子,那蟲子渾身好幾個顏色,身體裏一股濃漿,我下手有點狠,一下把那玩意兒給戳透了,一股濃漿噴了一手,惡心的我大叫一聲就從樹上摔了下來。
從那以後我對這種蠕動的軟體蟲子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惡心的要命。
我看到不但是我難受,我旁邊的二拿看見那青蠶已經爬到淩月的臉頰上,頓時一股要幹嘔的樣子,難受的臉都白了。
那青蠶絲毫也沒覺得自己很惡心,爬到淩雪的發青的嘴邊時,它轉了一圈然後直接爬到鼻孔下邊,竟然一下鑽進去了。
看著青蠶的屁股逐漸消失在淩雪的鼻孔邊上,我頓時覺得自己鼻子發癢,胃裏一陣的翻騰,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淩月要幹什麼?這也太特麼的惡心了!
我老爹看著淩雪的眼睛,一直沒吭聲。
旁邊的二拿實在忍不住了,問淩月:“我說淩大小姐,你這是幹嘛呢?這太惡心了吧?”
淩月沒吭聲,她閉起了眼睛似乎在努力的感知什麼。
這時候我老爹開口了:“她懷疑淩雪是剛才被什麼東西衝撞了,讓青蠶進去看看,不礙事的。”
我幹咽了口唾沫:“啥?這地方能有啥玩意兒衝撞人?這裏不是祖墳嗎?”
說完這句話我看了看四周,濃霧絲毫沒有消散,隻有八盞孤零零的犀角蠟燃燒發出幽藍色的微光,麵前的巨樹在濃霧之中若隱若現,那些懸空的棺材裏好像隨時都會發出聲音,空氣帶著凜冽的氣味和一絲絲說不出的味道,應該是犀角蠟燃燒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濃霧之中的我們像是被世界遺忘了,我們這一會兒像是時間一樣在這裏靜止。
半天,淩雪的鼻孔裏鑽出一隻蟲子,但是看樣子這隻蟲子很筋疲力盡,完全沒有剛才進去時的那種精神爍爍,淩雪此時也睜開了眼,她的雙眼略顯疲憊,朝著我老爹搖了搖頭。
我老爹歎了口氣,指了指淩雪:“要不你們幾個先回去,接下來也沒事情,我們檢查一下周圍就回去。”
也隻能這樣了,淩雪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這讓大家心裏多少都有點沉甸甸的,當然除了我們四個之外,別的人幾乎是沒什麼感覺的,或許他們見多了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一個人的生命是無法和一群人的生命成正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