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已經發黃,頁腳已經損壞了,我拿著筆記從房間裏出來,見我一個人蹲在屋簷下抽煙,我走近了才發現是我老爹。
“怎麼還不睡?”我老爹頭也沒回的問道。
我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把手裏的筆記遞給他:“老爹,我在咱家找到了這本筆記,其中有一些我能看懂的,應該是巫術的修煉,我按照上麵試了試,但是有很多東西我翻譯不出來。”
老爹瞥了一眼我手裏的筆記,接了過去:“這本筆記的前半截是我寫的,記錄了我爹帶我走陰的事情,但是後邊你看不懂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隻知道這是一種上古留下來的文字,裏邊記錄了什麼我不知道,是你爺爺留下來的。”
我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本筆記竟然是拚接的。
中間有膠水粘合的痕跡,之前我一直沒發現,現在這麼一看才發現自己之前粗心的很。
我點了根煙:“爹,你去方家的時候是不是讓人去過雲南,那個玲瓏凶簡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你當時通知老六讓我和二拿單獨去秋景村是為什麼?”
問出這句話我心裏一直在砰砰砰的亂跳,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麼樣的答案。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老爹並沒有隱瞞我:“去秋景村的事情的確是我的意思,當時你在車裏發現骨灰盒,又出了那些事情,我知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還沒完,也是時候讓你自己去曆練曆練了,我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以後我要是沒了,這些事情總要你去應付。”
老爹說的我鼻子一酸,忍了忍總算沒掉眼淚。
老爹接著說:“你也別難受,人的命天注定,都是有天數的,生死無常也都是人一生中必然要麵對的,沒啥可難過的。雲南的事情我知道,隻是沒想到李曉會跟你們碰上麵,那個玲瓏凶簡,就是阻止蚩尤複活的辦法。”
我:“那昆侖爻呢?”
老爹看了看我:“昆侖爻是打開玲瓏凶簡的鑰匙。”
“書上還帶鑰匙?不是說那玲瓏凶簡是一本殘卷嗎?殘卷上怎麼還能有鑰匙呢?”
我老爹搖了搖頭:“沒人見過玲瓏凶簡,那隻是一種猜測,猜測是一本殘卷。”
我沒再說話了,想起了之前我們從地下宮殿帶出來的那本殘卷,陸飛已經交給徐遠山了,也不知道徐教授破譯了沒有,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山村的夜總覺得特別漫長,我和老爹在屋簷下聊了一會兒後,老爹又把那本筆記給了我,並且囑咐我,從明天開始他要把我們家祖傳下來的巫術教給我,但是隻有寥寥數語,有些秘法都是口口相傳,可能隻是隻字片語,其餘的都需要自己去悟解。
我想起了大娃契魂的事情,這件事我一直很迷茫,索性也問了我老爹。
我老爹說,契魂和附體很相似,都可能會讓人在某一瞬間達到自己平時無法達到的力量程度或者是異術,人的身體是一個容器,魂魄就是內容物,很多人的身體隻能容納自己的三魂七魄,但是有些人就不一樣。
比如神經病和瘋子,以及精神分裂。
他們的身體裏可能都存在著第二個人的魂魄,而大娃在我的身體裏,我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這要麼就是大娃的魂魄已經走了,要麼就是被我的魂魄壓製,所以我沒感覺。
其實有時候想想,我身體裏有一個鬼,這說起來挺駭人的,但是也可能像是我老爹說的那樣,它早已經離開了。
不過我覺得沒有,不然在地下宮殿的時候,我突發的那幾次顯然不可能是我自己平時能達到的成都,比如弄死了那麼多活屍。
一夜無話,第二天淩晨我就被老爹叫起來了。
醒來一看陸飛和二拿正在蹲在屋簷下頭吃飯,淩雪昨天說的沒錯,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後山,遷墳。
老爹:“想要找到怨脈,必須得遷墳,不能打擾先人安寧。”
我自己盛了一碗粥蹲在二拿旁邊吸溜了一口:“這個怨脈到底是什麼東西?就是葬靈地嗎?”
陸飛把嘴裏的粥咽了說:“不完全是,世間諸事皆有兩麵,一陰一陽是為天地生萬物,有龍脈必然也有與之相反的怨脈,對吧武叔?”
我老爹點了點頭:“大差不離,這怨脈可能就是葬靈地,是詛咒的咒眼。這種地方向來是巨煞之地,與下葬的東西相互滋養。成異物,也成怨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