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就是那個留千裏傳音給我們的人,我幾乎立刻就可以肯定他絕對知道村子裏的事情,絕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絕對知道二十年前在我老爹身上發生過什麼,在村子裏發生過什麼!
大巫師斜眼瞥了瞥我,“要說的我都說了,看你們這個樣子,怕是這整個事情的九牛一毛還沒摸到,想知道嘛,也不是難事。”
說完他嗬嗬一笑,看向我,“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廣西的那個村子你們也去過了,那地方成那個樣子可不是偶然。要是你們真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去方海那頭找山羊胡吧。”
說完,老頭身子一側,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們幾個都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大巫師早就不見了。
沉默良久,陸飛道:“二拿,你和李葉見過山羊胡?”、
二拿點點頭,把之前的事情都說了,可是這山羊胡當時看上去跟老六關係不錯,他知道的事情沒道理老六不知道,老六如果知道的話,沒道理之前不告訴我們。
“李葉,你說這老六……到底是怎麼回事?”二拿心裏也犯起了嘀咕,之前走廣西的那一趟時,老六顯然是打算跟我們一起去的,但是到了方海那兒臨時就變了主意,難道這裏頭的道道兒跟山羊胡有關係?
我擺了擺手,頹然歎了口氣,“不知道,但是我感覺當時我們走的時候,老六的表情有點不大對勁。”
“別管這些了,我們馬上收拾一下準備啟程。”陸飛一步走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擔心,你老爹本事遠比你想的要大,你先保重自己別讓他分心。”
是啊,我感覺出來我老爹似乎是什麼都知道的,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告訴我。
我以前一直覺得我老爹沒什麼本事,人老實脾氣還不好,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這次離開或許都是為了我,無論如何我也要繼續走下去,無論是讓老爹放心,還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既然我選擇了,就必須得繼續走下去。
中午飯是在刀雄家吃的,吃到一半的時候,刀武居然來了。
看到我們出現在這裏他也沒有太大的驚訝,不過臨走的時候,刀武有點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樣,我來回問了好幾遍,他也沒說出口,索性淩雪能和他聯係上,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跟苗苗和刀雄道別後,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這地方要到昆明還得四五個小時的路程,而且大巴車一天隻有早晨一趟,我們已經錯過了,但是這地方有不少到昆明去的生意車,出門的時候我們正好趕上一個中巴車,開車的是個老司機,黝黑的臉盤子,倒是挺好說話,聽我們是去昆明的,二話沒說就讓我們上車,上車之後,淩雪掏出五百塊錢給司機,那司機死活不要,三番四次推下來,那司機才接下。
從桂山鎮到昆明的路途非常坎坷,山路也長,我們沒事兒就跟那司機聊了起來。
聽說我們這一趟是去敦寨的,那司機大驚道:“哦喲,看你們幾個的樣子是來旅遊的吧?那敦寨可去不得哇,我們這點的老人都講,那敦寨是個晦地,哦哦,就是晦氣的意思,你們可懂哇?”
我們一聽就來了興趣,二拿趕緊點點頭,“懂懂,咋這樣說呢?難道這敦寨裏頭出過啥子事情?”
司機一看他的話引起了我們的興趣,立刻嘿嘿的笑了起來,丟給我們一人一根煙,他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一口說道:“那都是我老奶給我講的,也不知道這說法到底是啥子時候傳下來的,老人們都講敦寨其實不是現在的這個敦寨,真正的敦寨在現在這個敦寨的裏邊,敦寨的人也不姓刀,姓石,但是大概在六七十年前吧,這個敦寨裏頭的人都死了,聽我老奶講,當時那寨子裏的血從山坡上都流到鎮子裏去了,後來隔壁寨子的大巫師去看,那大巫師去過後出來就死掉了。”
我一聽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聲,看向陸飛和淩雪。
我驀然想起在沒有進山以前,陸飛曾經對我說過,我們之所以能在秋景村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是因為我們都被複製了,我們幾個人並不是為自己活著,而是為了某種宿命,我對七十年前這個數字很敏感,敦寨曾經在七十年前被屠寨,以及我們在秋景村看到七十年前的自己,還有二十年前的這個時差,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係呢?
淩雪和陸飛顯然也感覺到了這是個突破口,於是接著問司機,那後來敦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