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頭的老六也停下來了,他走的最快,已經和我拉開了有十來米了,看我們後邊停下來,他又折回來問我們咋回事。
“李葉腳磨泡了,我看要不咱們歇會兒吧。”大拿看向老六,征求他的意見。
我也看著老六,就差點開口喊聲叔了。
二拿也說:“他到底是城裏人,從小沒進過山,這麼走下去他腳肯定要出問題,還有兩天時間,後邊也不好撐,要不咱就歇一會兒吧。”、
我知道大拿跟二拿是替我說話呢,心裏也挺感激,說實話我是真走不動了,小腿肚子酸脹酸脹的,關鍵是倆腳都起泡了。
“那就歇會兒吧,大拿,弄點幹樹杈子,弄堆火。”老六也把背囊卸下來往我和二拿身邊一丟,就招呼大拿跟他一起去弄柴禾。
我跟二拿原地坐下,坐下後頓時覺得舒坦了不少,我趕緊把鞋脫了,呲牙咧嘴的拿著手電筒一照,才看見倆腳底板上都磨了兩三個水泡,有倆已經破了,正往外流血。
“你這得處理一下,這才一個來小時,再往下還得走兩天,你這腳不行啊。”二拿湊過來看了看我腳上的泡說。
我握住腳脖子,也不敢沾地,咬著手電筒,另外一隻手往背囊裏摸,背囊裏有藥,看著腫的熊樣,不抹藥肯定不行。
“這鞋不行,麻痹的,買的時候還問老板會不會磨腳,那孫子拍著胸脯給我打包票說要是磨腳他生兒子沒屁眼,操!”我一邊罵,一邊把手電筒遞給二拿讓他幫我照著。
二拿笑了笑,拿過手電筒說:“你這樣弄不行,得把泡挑破才行。”
說話間,大拿跟老六已經抱著一堆柴禾回來了,老六把跟前的一片地上的葉子和草啥的收拾了一下,弄出一小片空地,等弄好之後,大拿把柴禾都弄到一塊,點了一堆火。
山裏和外頭不一樣,潮氣重的很,外邊熱,但是山裏涼,加上我們衣裳都潮了,弄堆火得先吧衣裳烤幹。
等火生起來以後,老六和大拿才過來往我們旁邊一坐。
“你們這些娃啊,吃不得苦,腳上那泡磨破了皮,裏頭的水磨出來就行了,哪兒有真金貴。”老六說完,從包裏掏出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我心裏挺不服,心說疼的不是你。
“得挑破,咱們在山裏不能呆久,幹糧和水帶的都不多,你忍著點。”大拿說著從後腰抽出一把挺小巧的短刃,放在火裏燒了一下就讓我忍著點。
大拿下手挺快,刀子也快,沒兩下腳上的泡都挑開了。
我自己把裏頭的水擠出來,又上了藥,這才把襪子跟鞋從新穿上。
之後我們四個人休息了大概有十來分鍾,都喝了水歇夠腳之後,大拿和二拿把火滅了,我們接著往前走。、
腳上泡破了之後走起來確實比剛才好挺多,腳速也比之前快了一點,老六說到十一點就不能再走了,前頭林子裏有村子裏老獵人留下來的破木頭屋,我們得在那裏休息到淩晨四點,才繼續趕路。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咋過了十一點就不能趕路了?
“十一點到淩晨一點是子時,是陰陽交錯的時候,也是一天當中陰氣最重的時候,這林子裏本身就不太平,咱們得找個有人氣兒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淩晨四點之後,陽氣逐漸就重了,再繼續趕路。”二拿估計知道老六也不會給我解釋,就說道。
我似懂非懂,但是走了這半天,也沒覺得有啥不對勁的啊,我當即就說,“咱這也太小心了,我看這林子裏除了你們說的那個蹦躂鬼兒挺瘮人,別的也沒啥啊。”
這時候走在最前頭的老六冷笑了一聲,頭也沒回道:“這林子裏不是人的地盤,看著你小子也沒幾天活頭了,想死也不趕這一時半會兒。”
老六這話一說出來,我臉色立刻就變了。
大拿和二拿也愣了愣,看我臉色不好,二拿趕緊說:“你別在意,老六就這麼個脾氣。”
“咋?我說錯了?”老六瞥了大拿二拿一眼哼了一聲,“他的命都讓人買了,要不是之前有那個閨女的九陰體護著,早就到閻羅殿裏報名了,現在九陰體沒了,如果能撐到村子裏找符婆子破一破那還不該他死,他要這麼拖時間就拖唄,老頭我反正是不趕時間。”
我也不是聽不懂話的人,這段話一聽,我就知道老六肯定知道我的事了,說不定他上次在大巴山碰到我老爹,我老爹已經交底了,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心裏更肯定了,可是這老頭說話真難聽,我心裏一半賭氣,也不吭聲,埋頭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