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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麵前的白大褂嘰裏咕嚕的交代著注意事項,默北隻覺得頭疼得更加厲害了。用手輕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指尖觸摸到的,是灼熱的一片。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關在一個大火爐裏,渾身發燙,頭昏腦漲的,偏偏身旁還有個人不停地說著什麼,卻是嗡嗡一片,聽不大清楚。

吵死了,難受死了。默北暗自嘀咕。

“誒?”感覺有人輕輕推了自己一下,默北卻沒有力氣睜眼,“溫雨,別鬧,我現在渾身沒勁,讓我睡會兒。”

可那人似乎沒有聽見,又推了默北一把,這下使了一點力道,差點沒把她從椅子上推下去。

“溫雨!”默北有些氣惱,睜開眼來正要發火,看到的卻是藍眼睛,高鼻梁,以及,一臉的不耐煩。

這是正在給她診斷的醫生。

“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醫生見默北有些微怔,便又重複問了一次。

默北的大腦有那麼兩三秒的死機,隨後才反應過來,她現在人在美國,因為感冒發高燒不得不來醫院。

至於溫雨,陳溫雨,她和他在一年前就已經分手了。

見默北還是一臉失神,白大褂不由皺眉,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助手說道:“讓麗薩帶她去病房,這麼美麗的姑娘可不要燒成了傻子。”

打了針,吃了藥,燒也漸漸退了。但渾身還是沒勁。

默北躺在病床上,看到從門縫裏透進來的走廊上的燈光。這麼快都已經到晚上了麼。

可由於白天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默北現在反而沒了瞌睡。沒事可做,她盯著天花板開始胡思亂想。

已經一年沒回去了,不知爸媽怎麼樣了。

國內現在還是白天吧。默北不由自主地想,那他呢,他在幹什麼?

想起那個名字,默北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無情揉搓。

果然,還是忘不掉啊。

其實,對於陳溫雨,默北由剛來美國時的日思夜想,到後來的強迫淡忘。就是在前一天,她都自信的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和往事輕鬆說再見了。

可是,當今天自己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默北卻還是下意識的覺得,他還是她的,他還在身邊陪著她。

真是很搞笑啊,默北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他不要她,她卻到現在都還不舍得。

沒有下次了,她對自己說。

早晨醒來以後,美麗的護士小姐麗薩又給默北量了體溫,然後把藥遞給她,“沒什麼問題了,但jack醫生說還要留院觀察一天。”

默北點點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麗薩,“不好意思,請問衛生間在哪?”

在國外的日子不容易,一不小心開銷就很大,默北不想給父母增添什麼負擔,所以她過得十分節儉,能省就省。

現在住的也是醫院裏最便宜的病房,四個人一間,還沒有廁所。

“出門,右轉,上樓,左轉,直走,右轉,有個標識牌。”

默北謹記著麗薩如同繞口令般的指示,終於成功找到了廁所。

一身輕鬆的出來,默北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些了,不由地哼著小曲兒,開始沿著原路返回病房。

原路……

原路?!

當默北第三次走回廁所門口時,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