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微微籠罩,秋寒衣將碧兒移到一邊後便走出房門向花園走去,記憶裏秋寒衣在花園的榕樹下埋了一點銀子,想到這秋寒衣有些好笑,哪有小姐將銀子藏在屋外的。
邊走著,秋寒衣的步伐不免有些輕快,披灑的長發並未挽起在背後隨風揚起,厚重的劉海遮擋了大半個小臉,看不出的花容月貌卻仍顯風華四射。
“華兒啊,最近這詩詞背得可好?”前方傳來令秋寒衣熟悉的聲音,清脆帶著慈愛,在秋寒衣的腦海徘徊似乎是印在心底裏的聲音。
“姨娘,你放心,我背的很好,爹爹還誇獎我了呢!”帶有童稚的聲音響起,話裏揚起無法掩飾的得意。
秋寒衣明白,前麵是這個身體的親娘,四姨娘和親生弟弟,秋悅華。
她轉過身想就此離去,她還不想這樣同她見麵,她還沒有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她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態度去麵對那個為了爭寵為了榮華連女兒都不要的女人。
“衣姐姐,你連梳頭發的丫鬟也沒有了嗎?”在她轉身的同時,秋悅華發現了秋寒衣的存在,稚嫩的臉上滿是不可一世的得意與輕蔑。
背對著秋悅華的秋寒衣麵色一沉,記憶中的秋悅華麵對秋寒衣的時候都是一撇嘴高傲不可一世的離開,今天卻當著四姨娘的麵對她出聲嘲諷,是為了證明誰更得寵嗎?幼稚。
四姨娘也抬頭向前望去,披灑的長發直到腰際,瘦弱的腰身不足一握,就這麼背麵站著也難掩那孤傲的氣質。這真的是她那被所有人任意欺負的大女兒嗎?
“華少爺,如果你想諷刺我,或是嘲笑我,還是你想表現你多受寵,你大可以繼續,衣姐姐這個稱呼你還是別叫了,我承受不起您如此重大的稱呼”秋寒衣沒有回頭,語氣平淡輕緩,卻有種青澀的威亞,“四姨娘和華少爺如果沒有事了那個秋寒衣就走了。”
秋悅華被諷刺了一下,咬咬牙,雖然覺得秋寒衣有些不同了,但是也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在他看來,無才無德無品無貌的秋寒衣根本不配做他的姐姐,雖然他並沒有把她當做姐姐卻也還是將懦弱的秋寒衣當做恥辱。
“衣……衣兒,你……”四姨娘躊躇著,曾經秋寒衣出生的時候她也抱過寵過,還想過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公主,可是造化弄人,讓她不得不將秋寒送開自己的身邊。
衣兒?秋寒衣在心裏冷笑,真虧這四姨娘喊得出來,嘴角提起一絲嘲諷,還是未轉過身:“四姨娘還有什麼吩咐?”
清冷陌生的就像與陌生人說話的語氣使四姨娘心頭一緊,沒有怨恨,沒有幽怨,有的隻是如陌生人一般的平淡,無謂。
見四姨娘沒有出聲,秋寒衣便轉過身,眉間有些不耐,走又不讓走,話又不說,什麼意思嘛?
四姨娘怔怔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兒,秋寒衣離開她身邊的時候僅僅才三歲,那麼小那麼弱,她難以想象,一個沒有了娘沒有了爹的孩子在那麼小的時候是怎麼活過來的,十年來,她不止一次的想偷偷去看,哪怕隻是抱抱她都是好的,可是她不能,她怕她會控製不住將秋寒衣抱回來。萬幸,她的女兒活下來了,還長的那麼高,那麼美,她補償不了秋寒衣什麼,隻盼以後能為她求個好姻緣,有個好歸屬。
“姨娘~不是說好了陪我去喂魚的嗎?走啦,不要理她了”秋悅華扯著四姨娘的手臂,撒嬌地說道,“走啦,走啦,再過一會我就要去書房啦”
“哦哦,好好,我們這就去。”四姨娘被他一吵收回了神,隨即看向秋寒衣,有些揣測地問道,“衣兒,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秋悅華聞言臉上浮起許許不快,卻也沒說什麼。
有些詫異的看向四姨娘那略帶期待的目光,秋寒衣嘴角再度勾起一絲嘲諷,眸子不帶絲毫感情的對上四姨娘的目光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不叨擾四姨娘和華少爺的時間了。”說完,福了一個身從四姨娘的身旁走過,她清晰地感覺到四姨娘那期待的目光暗淡,卻沒有一絲停留,目光直視向前走去。
“衣兒……”四姨娘囔囔道,目光一直追溯著前方那個清高瘦弱的身影,衣兒是恨她的吧,她覺得。
也許真正的秋寒衣是恨四姨娘的,可是現在的秋寒衣對她沒有恨這回事,有的隻是厭惡,因為她的私心,她的女兒被丫鬟活活打暈,然後沒錢醫治活活疼死,當初沒法保護又何必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當初放棄了,現在又何必扮演慈母?前必有因,後必有果,孰是孰非,誰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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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母親是會無理由丟棄自己的孩子的,四姨娘既是惡娘也是親媽,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但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後文會有詳細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