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月拿著一卷策論給黃子澄,道“爹,你看看這篇文章如何?”
黃子澄看罷連連稱讚,問“誰寫的?”
“如果是我寫的呢?”黃秋月調皮的笑道。
“你?不可能。”黃子澄嗬嗬笑道。
“爹,你看不起女兒!”黃秋月道。
“你寫點婉約詩詞,綺麗小令,我倒是相信。可是這篇策論剛健雄直,古樸大氣,你寫不出來。說吧,你哪裏弄來的?”黃子澄道。
“周雲初寫的。”黃秋月道。
“就是周新的公子?他今年不是才十四?孺子可教。”黃子澄道。
黃秋月害羞的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黃子澄也滿意的笑了。
第二日,建文帝開恩,親自破格給了周雲初舉人功名,讓他三年之後直接參加殿試。
周新卻道“小兒年幼,還沒有參加科舉,還是一步一步來吧,皇上隆恩,臣不敢受。”
黃子澄道“皇上不拘一格選拔才俊,周大人推脫就是藐視天恩,還是趕緊謝恩吧。”
周新無奈,隻得替兒子謝恩。
退朝之後,黃子澄叫住周新,道“周大人請留步,能否借一步說話?”
黃秋月在家裏左等右等父親回來,好不容易黃子澄回來了,卻一臉不高興。
“爹,怎麼樣?”
“周雲初已經有了婚約。你還是早點死心了吧。”黃子澄道。
“這我知道啊,但是雲初並沒見過那個丫頭,更不會喜歡她。雲初說過,他非我不娶。”黃秋月十分自信。
“可是周新是個死心眼,他不肯退婚,周雲初又能如何?”黃子澄搖頭道。
又過了兩天,周新下朝回家,途中有人攔住他的轎子。周新出來一看,居然是黃秋月。
“周大人。”黃秋月做了個萬福。
“黃小姐,你找下官,有何貴幹?”周新道。
“隻因有一事相求。我與令郎兩情相悅,無奈他已有婚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知周大人可否做主,把同李家的婚約退掉?”黃秋月道。
“一諾千金,怎能出爾反爾!下官已經跟黃大人說清楚了。”周新道。
“周大人,你要知道,李家可與我們黃家比不了。家父是首輔大臣,周大人就不顧自己的仕途了嗎?”黃秋月道。
“下官一向無心黨爭,也不喜攀附權貴,隻想做好本職,使全國上下,沒有無辜者蒙冤,也沒有惡徒逍遙法外。下官佩服黃大人文采精華,學識淵博,無人可比,承蒙黃大人不棄,故與之成為好友。除此之外,並無他求。”周新道。
“那你也不為雲初前途考慮嗎?雲初這次被皇上親自破格賜予舉人功名,是因為家父在皇上麵前推薦的。三年之後殿試,家父可是主考,有了這層關係,狀元已是雲初囊中之物了。我要雲初成為最年輕的狀元。”黃秋月道。
“黃小姐,下官希望小兒憑真才實學考取功名,而不是徇私舞弊,沽名釣譽。婚姻大事不是交易,但憑這點,黃小姐便非佳婦。”周新道。
“那周大人與李家指腹為婚就不是交易了嗎?還不是因為李豫治好了大人的頑疾嗎?”黃秋月道。
“那是情誼,不是交易,告辭!”周新道。
福兮禍所依,誰料三年之後風雲突變。名門閨秀淪為青樓女子。黃秋月到死都記得,她的初夜,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人長相,隻知道那是一個滿身酒氣和汗臭的最下等的獄卒。
近一千個生不如死的日夜過去,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找到了黃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