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三刻,方半夏和顧長生回到了方家。
方旺福正在屋裏打罵李月蘭,“你是死人麼?女兒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李月蘭和從前一般,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還手還口,任由方旺福打罵。
“你這個賤女人,帶壞那個死丫頭也就算了,還敢帶壞連翹,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連翹在哪,我非打死你不可。”
方半夏真的是不明白她娘為何要這般忍讓,眼看方旺福手裏的荊條就要落到李月蘭的身上,她衝到李月蘭麵前,一把握住了方旺福手中的荊條。
“爹,你不是想知道連翹在哪裏麼,我告訴你,她現在在劉大元家,她和劉大元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死丫頭,你再說一遍!”
方半夏知道隻要方旺福不曉得劉大元受傷生病了,他一個人是絕對不敢去找劉大元麻煩的。
她特意一字一字地說道,“連翹和劉大元成親了,她不會嫁給別人了,你就別指望拿連翹去賣錢了。”
“肯定是你做的好事。”氣極的方旺福抬起另一隻手,朝著方半夏臉上打去。
一旁的顧長生抓過方旺福的手,冷冷地說道,“我娘子誰都打不得。”
“你……”方旺福敢怒不敢言,他怕顧長生怕的要死,隻得憤憤地扔下荊條,往屋裏去了。
“娘,你以後不要這樣讓著爹,他打你你就還手,罵你你就還口。”方半夏曉得她娘打得過她爹的。
她六七歲的時候,有一回他爹喝醉了,拿竹棍子打的她在地上打滾,她娘聽到她的慘叫,紅著眼,怒吼了一聲,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搶過竹棍,朝著她爹就打了過去,那動作迅猛的,就像是個練家子,打得他爹根本還不了手。
那次,他爹傷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半夏,他是我丈夫,夫比天大,娘不能……”
方半夏實在受不了這番言論,她打斷她娘說的話,“娘,你要是再這樣忍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打死的。”
“你爹不至於那麼心狠手辣,他若真想打死我,早就打死了。”
“這些年爹脾氣越來越不好了,沒事就打人,他在氣頭上的時候下手又沒輕沒重,萬一傷到了要害……”
李月蘭苦笑,“半夏,娘就算死在你爹手上,也無怨無悔,要不是你爹舍命救我,我早就死了,我的命是他救的。”
方半夏愣了下,她有點不相信她娘說的話,“娘,就我爹那膽小怕事的樣子,還舍命救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半夏,你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人是會變的。”李月蘭歎了口氣,“我這些年忍著讓著,就是因為我欠你爹的實在太多了。”
“就算他以前救過你的命,也不能這樣對你,你也沒必要這般忍讓。這些年,是娘一手操持這個家,你欠他的早就還清了。”
“好了,半夏,你不要再說了,有些事……”李月蘭欲言又止,她似乎有什麼秘密不敢說出來。
方半夏瞧著她為難的樣子,也沒敢再追問,她扶著她娘去一旁坐下了。
“連翹這是打算就這樣名不順言不正的住在劉大元家,不回來了?”
“娘,你就別擔心了,我跟你保證,劉大元會八抬大轎到咱家來迎娶連翹,連翹會風風光光的出嫁。”
“這事沒那麼簡單的,你爹要是不同意,鬧到官府去,連翹就嫁不了了。”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方半夏語氣篤定,不隻是為了完成任務,更為了連翹的幸福,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爹同意的。
至於他爹一直想要的豐厚彩禮,她是絕不會讓劉大元拿出來的,頂多就是蓮花巷一般人家的彩禮錢。
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能量就要用盡了,方半夏和顧長生看望過祖父之後,便回她屋裏去了。
方半夏剛坐下,打算喝口茶,顧長生把金瘡藥遞到她麵前,“換藥。”
方半夏白了一眼顧長生,“我不是你的丫鬟……”
“嗯,你是我娘子。”
顧長生隻管把藥放在桌上,擼起褲管把腿伸到方半夏麵前。
方半夏沒想到這個顧長生臉皮會如此之厚,看上去,傷口比昨天要嚴重的多,她於心不忍,拿起桌上的藥,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妹夫的份上,我肯定不會管你。”
顧長生,“我是你相公,你怎麼可能不管我。”
方半夏懶得理顧長生,她拿開他的手,隻管埋頭給他換藥,要不是受了傷,麵對這麼輕浮的言行舉止,以她這暴脾氣肯定劈頭蓋臉的罵了過去。
剛給顧長生換好藥,耳邊響起了係統播報的聲音,係統提示能量已用盡。
她一站起來,便直直地向後倒去,顧長生一把將她抱住了。
迷迷糊糊中,顧長生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這個女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