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這一生可以說是個悲劇了,當她終於大學畢業,進入了夢寐以求的企業工作,和男朋友也開始談婚論嫁時,她竟然因為一次蹦極而殞命。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當她墜落下去時,看見自己的閨蜜和男友在上邊的台子上漏出來默契的微笑。她才明白,繩子斷了不是意外,而是被他們提前謀劃好的,她不受控製的墜落下去,心裏真的好恨,為什麼自己沒有早看清這兩個人麵獸心的家夥,還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還開心的赴約來這裏蹦極,卻主動跳到了死神的手裏,她真的好恨,好恨,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一定會報複,一定會把所有的仇人踩在腳下……

可是,生命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自己這一生,大概就這樣窩囊的結束了吧,秦蘇任命的閉上眼睛……

可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她感到自己的身體一直漂浮著,她陷入昏睡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刺鼻的味道傳來,把她驚醒,她立馬坐起來,發現自己是在一間小茅屋中,這樣的破茅屋,在秦蘇眼裏就是一間公共廁所,茅屋已經被點燃了,熊熊大火正在向她襲來,漫天的灰燼叫人絕望,她用衣袖掩住口鼻,才發現自己穿了一件大紅鏤空的嫁衣——今天竟是自己的婚禮?

顧不了這麼多了,秦蘇跌跌撞撞的在一片煙霧中向門口摸去,隱約摸到門框的時候,她無意間一回頭,竟然發現角落裏還癱倒著一個紅衣的身影,他大約就是新郎了,是被煙霧熏暈了嗎?稍作猶豫,秦蘇折返回牆角,拖住新郎的手打算把他救走,摸到新郎手的那一瞬間,秦蘇的心瞬間涼了半截——那不是新郎,是個穿著紅衣的稻草人,此刻已經被焚燒了一半,熊熊大火正通過稻草向她手上蔓延而來,秦蘇再環顧四周,火勢越來越大,出口都已經被封死,煙霧灌進她的口鼻秦蘇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哪有一個人會像她這麼倒黴,連著死亡了兩次,剛摔下山崖,又要被活活燒死!

忽然馬的嘶鳴聲由遠及近,一隻鐵蹄踏破了草屋的門,有一個蒙麵的剛強男子不由分說,攬住她的腰就把她帶上了馬,她在馬上坐著,緊緊摟住男子,遠遠看著茅草屋被燒成灰燼,自己的大紅色鏤花嫁衣在崩騰的馬上飄揚,宛如流火,與火景相映,馬兒絲毫不怠慢,離開了危險區後還在飛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的脊背異常溫暖,叫人產生一種莫名的心安,秦蘇不想去問他要去哪裏,隻是心甘情願的抱緊他。

馬兒飛奔了好久,男人回一回頭,看見沒人追來才勒住韁繩叫停了馬,他翻身下馬,向秦蘇解釋,自己被人追捕了,剛才是在逃命,路過茅屋,順便救了秦蘇,現在秦蘇該回去了。

“姑娘的家在哪裏,在下送你回去。”男人的臉雖然被擋住了,但是秦蘇在他的聲音裏聽出來了一種輕鬆,大約是真的擺脫了追兵吧,或許,麵罩之下,他正在微笑呢。秦蘇張口欲答話,可是半天沒吐出來一個字,原來雖然她在火場中得救,可是大腦還是受了損傷,一時之間,對於這具身體的過去竟一點也說不上來,隻好尷尬的看著男子。

男子朗然一笑:“姑娘若是有什麼難言之處也無妨,這樣吧,在下將這馬送你,你可以乘著它回去,也免得夜匪搶劫。”

秦蘇自然不好意思,推脫著不肯,男人笑笑說:“就當你是在幫我吧,反正我這匹馬已經被追兵看見了,我也不好再騎,你牽走了它我也輕鬆。”

秦蘇還欲再說些什麼,男人卻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你叫什麼名字?”秦蘇在他身後大喊。

“它叫滄海。”男人答非所問,清朗的聲音在夜空中劃過,也在秦蘇的心裏一遍遍劃過。

“滄海?”秦蘇低下頭去看身邊的黑色駿馬,那馬低下頭,與她對視,秦蘇這才發現這是好漂亮的一匹馬,高大健壯不說,眸子竟然是海藍色的,看著它的眼睛,仿佛在與一整個星空對視。

秦蘇牽著它在小路上慢慢溜達,心裏想:你是這樣,你的主人又是什麼樣子呢?

秦蘇最終把他牽到了一株大柳樹下,任它吃草,而自己則徹夜抱膝苦思,自己為什麼到了這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穿越?可是這一位的身份和過往究竟是怎樣呢?想著想著,她昏睡了過去,直到被馬鳴聲驚醒才知道天亮了,睡著時她不停的在做夢,夢裏的這人她不曾見過,是個姑娘,她孤獨的活在好大的一個府裏,饑寒交迫,常受欺負,那些被人欺負的畫麵回放在她腦海裏,讓她即使是在夢裏也熱血沸騰,醒來以後,她看著晴空朗日,才察覺自己依然待在一片野樹林中,離昨日的火災現場並不遠,秦蘇想要立即離開這裏,又想起來自己剛經曆過火災,難免麵容不堪,於是她就近找了一個池子,爬到岸邊先是汲了幾口水喝,隨後打算用水洗臉,她這是才看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竟是夢中的那名女子,也就是說,自己是真的穿越了!秦蘇趕緊洗淨臉,仔細的端詳自己,很可惜,不算是美,隻能說算得上白淨清秀。罷了罷了,不糾結這些,自己為什麼穿越了?難道是因為死時的怨氣太重?或許吧,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大概早已葬身火海了,自己既然得到了這個機會再活一次,就應當好好珍惜,想起昨日的夢境,大約這名女子也是個受氣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