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轉過身來。隻見他母親扶著一個老人從人群中走出來。隻見唐母一臉風塵,似是蒼老了十年一般。見到母親,唐朝的淚水就出來。他母親行年不過四十二歲,卻像個六十歲的人了。做兒子的誰個不心痛?隻見她扶著的老人白發已蒼,臉上的皺紋也能挾死蚊子了,可軀幹筆直,鐵塔一般。看樣子九十左右的人還有這種身材,年輕時可想而知。
李燕鈴走過去。伸手去握住老人的手。道:“你是爺爺麼?”
老人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扣住她的脈門,許久才仰天大笑,許久方停。隻見老淚順著臉如斷線的珍珠一般。道:“想不到我獨居二十年,行年九十有三,黃土已半埋,才知我李家還未斷香火!看來上天對我不薄,我李重金沒白活這二十年!我光耀孩兒!你老父死後有人送終!你可以安心了!總算李家有後,你不算不孝!”張開雙臂,將李燕鈴抱在懷裏!
賽華佗李光耀的大名在二十五年前響遍大江南北,用如雷貫耳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老一輩的江湖中人,若沒聽過賽華佗李神醫的大名的,根本不能算是在江湖上混過。老一輩的人一聽,就知此老是李神醫的老父。見唐母帶著他來,都知道是找來救唐朝的!都不由靜了下來。都想見識一下一代神醫的風彩!
老李抱著李燕鈴一會兒才慢慢的扶著她問道:“好孩子!那個是我李家的孫女婿?”
老李這麼一問。李燕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紅到脖子裏去!當初一句義憤話,現在被爺爺問起,臉一下子紅得像關公!
老李見了。又道:“還未成親麼?”
李燕鈴的頭低下去,屁也不敢放一個。
唐朝走上去。跪了下去。叩了三記響頭。叫道:“爺爺好!”
老李伸手扶他起來。道:“你為什麼向我叩頭?想我救你?”
唐朝抹淨嘴角的血跡。笑道:“天下沒人能救我!我也不相信你能救我!我向你叩頭,隻因為小鈴對我母親和伯父都很好!”
老李沒想到他說出這一翻話來。怔了怔。道:“果然是個好孩子!英年開始說你的種種,我現在才相信!”
“我伯父從不說假話!”
“我一路來聽過你們許多事!你算是個英雄!”
唐朝被人一表揚,便笑起來!道:“我本來就是個英雄!若沒有他唐朝!憑他少林、武當、峨嵋三派的人,再過二年也未必能查出這個畜生的事!”
青鬆道長等人向來知道他老人家向來愛自我表揚,見他又自我表揚,都不由笑起來。不過這件事的首功不得不承認是他。
靜因師太道:“今日江湖上似唐少俠這種英雄年確實不多!”
老李微微一笑。說道:“我雖老眼昏花了。可我的孫女眼睛還亮,相信我孫女的眼光。”他伸手握住唐朝的手。好一會兒。才道:“你幾時和我孫女成親?”
唐朝怔住了。笑道:“你孫女嫁了不用半年,就得守寡!”
“好女婿!你半年後要自殺麼?”
“爺爺你真是老糊塗了!我母親沒跟你說麼?我在娘胎中的毒!天下的會醫會毒的都說我活不到二十歲!我今年已二十一歲了。前半年老發作,三幾天一次,這段時間雖不發作了。可再一發作,我非死不可!我用自殺麼?小鈴要真嫁給我,不就麻煩了?你這個爺爺好沒眼色!”
老李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見你生的體格。如果你不自殺的話!至少你能活到八十歲。到那時你再死!你母親與你伯父早就化塵化土了!我的孫女到那時死丈夫,也守不了多久的寡!”
他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口。
唐英年齡的呼吸便急促起來。叫道:“你說的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