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田老三夫妻不準田箏再去打擾魏琅的,他的考期將近,正是該銳意進取的時候,田箏還那麼不懂事占用魏琅的時間。魏琅一句話就打消了田老三夫妻的不安,那話是:“我每日教導箏箏時,亦是一樁趣事,常使我放鬆繃緊的情緒。田伯你們無須擔心,說來,我還得感謝箏箏呢。”

聽完這句話,田箏的心涼了一半,惱火的想到原來這家夥隻是拿自己來調解壓力啊?虧得她以為自己對他來說很重要呢。

田箏心裏的反應,魏琅哪裏知曉?他說的是實情,每日裏教導田箏時,他是真的能調節壓力。

幾日後,魏小郎考院試時,就隻有田老三陪著去,秋收過後亦很多需要處理的事物,於是周氏和田箏就留在家裏。

魏小郎走前,田箏在他書房外徘徊了一會兒,才下了決心走進去,魏琅剛好合上書本,轉頭看著田箏手裏提著食盒,眯起眼睛笑道:“正好到休息時間,你給我送什麼吃的來了?”

田箏沒好氣道:“你不愛吃的,我能給你送來嗎?”

盒子裏是一疊新鮮出爐的蒸餃,魏小郎喜歡吃韭菜,因此包的餡料是韭菜雞蛋餡,另外還有豬肉白菜餡,都是飯桌上常見的。特別之處是,田箏特意調製了一碗花生醬,沾一點醬入口時,那股香味十分回味無窮。

魏小郎一口吃了一個,盯著那花生醬時,眼睛裏全是光澤,等他慢悠悠的吃完後,放下筷子,在田箏麵前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飽嗝,然後才道:“我吃完了。很好吃。”停下後,拿手指著花生醬,道:“這個,給我包一點帶到考場去罷?”

“嗯。”田箏道,她如今沒啥追求,於是隻能琢磨著怎麼改善夥食,稻穀收完後,家裏的花生也隨著收完了,她激靈一動,就弄出了花生醬。

吃包子、餅、饅頭沾一點醬,或者拿來拌麵等,搭配起來味道都十分濃香可口,田箏家人吃了都十分喜愛。

魏琅一隻手搭在椅子邊沿,另一隻手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茶,吃飽喝足後,魏琅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慵懶的氣勢,他甚至還舔舔嘴巴,模樣簡直就是一頭食飽後的小獅子。

田箏一笑,才出口道:“小郎哥考試努力哦!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她就是想來給這家夥鼓勵一番,結果講出這略帶肉麻的語言,可把她自己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魏小郎放下茶杯,雀躍的跳下椅子,直接來到田箏身邊,出其不意的揉了一把田箏的頭,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啦。”

田箏躲不開,幹脆任他揉捏了。

等田老三與魏琅去了考試,家裏突然安靜下來,田玉景隔三差五的回來一趟,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特別是新弄的果幹,葡萄幹之類的,按田箏說的方法,銷量增加了很多。另外經由田箏提醒,唐有才往點心鋪子裏推薦了一番,把之加入到糕點中,果然更受歡迎。如今有一家點心鋪子決定每月都向其供應一批。

田箏與田葉兩個人,如今每日裏都要做一批果幹。葡萄逐漸過季,還有其他的水果可以製造,於是每日裏都很忙碌。

等魏小郎與田老三回來時,差不多過了一個月,這兩人一到家來,紛紛表示,還是家裏的食物可口。

臨出發時,周氏亦給兩人準備了家裏的醬菜之類的壇子,田老三甚至笑言:“我就靠著這壇子活過來了。”

不同上一次周氏與田箏兩人跟著去時,還租用了客棧的小廚房給大家做一日三餐,田老三與魏琅隻能將就吃客棧的食物,兩人吃著都不得勁。

他們回來那樣遲,當然是已經等到成績下來時再家來的。魏小郎喜聞樂見的考中了秀才,村子裏紛紛奔走相告。

還有兩月餘即將過年,魏秀才的信很快就到了鴨頭源村,信中除了問結果,也是希望魏小郎趕著時間去京城一家團聚。

魏小郎接到信後,臉色很沉重,田箏也看過信,信依然是尋常的問候之類,可想到與他分別後,不知他日何時能再聚,心頭很是惆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糾結在心坎,可她還是問道:“小郎哥,你準備啥時候啟程上京城?”

魏小郎意味不明的望了一眼田箏,沉聲道:“箏箏,你想不想去京城玩兒?我帶你一道去怎麼樣?”

田箏當然想去瞧瞧,不過還是搖頭道:“我去幹嘛?爹娘定不準的。”

事實上,即便是魏小郎帶著,田老三夫妻依然不放心,小郎做事是沉穩了,可畢竟年歲小,路途那樣遠,田箏要是出個好歹,夫妻倆還不得焦急死?

想想不可能,田箏失望極了。

魏小郎不信邪,便在田老三夫妻那兒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法把田箏帶走。此時此刻,魏琅才生出一種田箏還不屬於自己的認知。

這讓他堅定了一個信念,必須盡快把對方搞到手才行。

如何搞到手?當然是早早娶了來做自個兒的媳婦啊,簡直是不用思考的問題,不過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憑他幾句話就能說定。

一時間,魏小郎明白了自己回到父母身邊後,第一件要達成的事,就是請了爹娘早些把田箏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