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意識模糊的聽著醫生和一個婦女的對話。

“你確定要把這個女孩的心髒移給你的女兒?這樣的話這個姑娘定是活不成的啊,這是間接殺人啊!”醫生語氣驚訝,做著最後勸說的工作。

婦女尖銳的聲音帶著焦急:“當然了!這個賤種怎麼可能比女兒重要?!我侄子娶她也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你還不趕快給我動手術!我女兒出問題了第一個找你!!”

“好,好,準備麻醉劑!”

他們後來說的話南竹聽不清了,腦海中無限重複著那句以備不時之需,冰冷的淚珠從她蒼白的小臉邊滑過。

她掙紮著要坐起來,可全身動彈不得,她腦海中忽的想起了他的麵容,心不禁抽的一痛。

手術室外傳來了她日思夜想的那個聲音:“依依怎麼樣了?”

那麼熟悉的嗓音,沉穩又迷人,還透著絲絲擔憂,可這樣思念的聲音四年了都不曾對自己有過任何感情,南竹的心又是一痛,醫生熟練的戴好口罩和手套,但拿著手術刀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鑷子。”

“止血針。”

醫生一個又一個沉穩有力的命令卻如一把把鋒利之至的利劍,一點點的,絲毫不差的刺入了她的心,將她傷的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心痛,痛到了要窒息一般,冰冷的手術刀毫不留情的割開相連的心髒,冰冷的觸感如同地獄的黑色翅膀,一次次的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龐,溫柔的背後,卻總是絕望。

漸漸的,意識模糊了,眼前一黑,她帶著怨恨與不舍閉上了眼。

是的,她恨!她用她的一生,全心全力的愛著他,可換來的是在楚家四年的屈辱,婆婆的辱罵,一個又一個的圈套,都不曾讓她委屈,真正讓她委屈的是自己那所謂的丈夫!楚希辰,四年來屈指可數的話語帶著冰冷的碎屑,一點點的刺進自己的心。

是的,她舍不得,她舍不得短暫的生命,舍不得讓這些傷她至深的人就這麼安然的風光的活下去!

可從她父母離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人生是一顆早被擺好的棋子,那麼不甘,卻無可奈何。

大腦陷入了昏暗之中,一股刺眼的亮光傳來,南竹眯了眯眼,過了好久才適應了強烈的亮光。

眼前熟悉的房間讓她一愣,自己不是死了嗎?那這是?!

南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腳步有些狼狽的跑到日曆前,纖長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撫摸日曆上的數字:2015年,11月8號。

2015,2015,2015!自己這是,,重生了??並且回到了一年前?!

南竹一個鏗鏘,拉開抽屜,果真看見了那耀眼的離婚協議書。

打開離婚協議書,楚希辰那鏗鏘有力的字體印入眼簾,南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起筆,飛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記得前世的今天,自己說什麼也不肯離婚,結果落得那麼悲慘的結局,現在,自己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稍稍理了理離婚協議書,將它裝進包裹裏,打算等會兒寄出去,她心情頗好的開始整理行李,今天下午,3點的飛機回中國,楚希辰,葉依依,你們等著,我南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