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上多想連忙先快走幾步站到秦曉乘坐的專車前，伸手打開轎車門口中招呼，“秦主任您慢點。”
秦主任貓腰從專車裏出來，正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秘書也繞過車頭小跑過來，便和唐一天兩人左右陪著秦曉往飼料廠大門口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秦曉停下腳步，轉臉看向唐一天道，“小唐你在大門口等我一會，我想帶著秘書單獨進去轉一圈。”
唐一天當即明白過來，秦曉這是存了微服私訪的心思。
她想要親眼看看麵前幾個月前還生意紅火的全省國企改製典型企業到底是不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滑落到唐一天之前向自己彙報的那般不堪。
唐一天連忙點頭稱“是”，並交代秘書務必小心照顧秦主任的安全，有任何事立刻給自己打電話。
秘書一邊點頭應承一邊陪著秦曉主任往飼料廠大門口走去，兩人走到大門口才發現，工廠大門口居然空無一人？連值班的保安都沒有。
秦曉臉上露出奇怪，她問秘書，“奇怪，大白天飼料廠的保安怎麼會不在崗呢？”
秘書猜測口氣，“會不會現在正好是保安們開會時間？”
秦主任不置可否點點頭，“也許吧。”
兩人順著工廠正中寬闊的水泥路一直往前走，秦主任很快看出廠裏的情形果然跟上次來考察時又很大不同。
上次她來飼料廠考察的時候廠裏到處都是一片忙忙碌碌景象，工人們各司其職，走在路上的工人也大多腳步匆匆，今天看到的情形卻截然相反。
她剛往前走了沒幾步看見路邊有幾個身穿飼料廠工人製服的年輕小夥子正站在路邊吸煙，於是她忍不住湊上前問：“小夥子，你們上班時間怎麼站在這閑聊啊？”
幾個小夥子扭頭衝秦主任上下打量了一圈沒好氣回答：“我們罷工了！”
“罷工？”秦曉聽了這回答心裏不由一沉，她連忙追問小夥子，“廠裏出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要罷工？你們廠長知道這事嗎？上級領導知道這事嗎？”
麵對秦曉一連串的追問工人們臉上露出不耐煩，之前搭理她的小夥子衝她斜了一眼沒好氣道：“你誰呀？問這麼多幹嘛？這飼料廠很快就要倒閉了，你到這來幹什麼？”
“宏光飼料廠之前不是很紅火嗎？怎麼會快要倒閉呢？”秦曉問。
“以前那是唐一天當廠長，現在換了個董大偉想不倒閉都不可能了，你沒看見廠裏大部分工人都罷工了？廠裏生意不好早晚要倒閉，還不如現在撂挑子不幹趁著廠裏賬麵上還有點錢弄點錢走人。”
小夥子的話對宏光飼料廠的未來早已失去信心，這讓秦曉聽了不由暗暗心痛，之前多紅火的企業啊，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秦曉腦子裏不由想起前兩天唐一天在省城向她彙報宏光飼料廠存在各種問題情況，當時她心裏還有些懷疑，覺得唐一天是不是言過其實。
今天進了廠裏不到五分鍾她便感覺到，唐一天那天跟自己彙報的情況顯然比眼前的現實情況已經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