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廉頗的笑聲戛然一止,我扭頭看去時,赫然便見他的身上騰起了一股黑煙——陰陽羅煞就這樣死了。
然而他的死並不能怨我,是焱哲的大手,將他的身體捏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的滅亡。
我有些失神,還真如廉頗所說的一樣,我跟他打了兩架,兩次的結果都是他死了,上一次是陰陽童子,這一次是陰陽羅煞,我難道是廉頗命裏的詛咒嗎?
這麼一愣神的當空,陰煞陽煞也同時出了狀況,自她們的胸口開始,一股黑煙突兀地便冒了出來,也就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兩人便跟廉頗一樣,消失了蹤影。在她們躺過的地方,隻留下兩件衣服,以及那張《祁山弄玉吹蕭圖》。
陰煞陽煞的死,讓我的心中有了一種痛苦到麻木的感覺,我忘記了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那麼坐在金睛獸的後背上,手裏捏著那張《吹蕭圖》,待反過勁兒來的時候,那張圖已經被我攥破了。
陰煞陽煞和廉頗本來不會死,是焱哲,它卷土重來的大手將她們仨給捏死了。
還有楚江王,如果不是他將陰煞陽煞帶入陰司,我天玄宗也不會少了這二位童子。
不知過了多久,丟爺醒了、嗚咪醒了,其她的眾都醒了,雖然個個都很虛弱,但也隻是虛弱而已,絕然沒有生命之危。
金睛獸馱著眾人在晏幾城重新找了一處地方住下,修養了七天,我一眼未眨,所有的時間,我都心神沉入道域在修煉。
七天之後,丟爺大著膽子來把我鼓搗醒,問我接下來怎麼做,小蛇可有消息,想不想跟她來一動等等。我明白,她是怕我心裏難受,修煉再出什麼岔子,所以才故意這樣。
我拍了拍丟爺的腦袋,起身走出屋子,當著眾人的麵,我擲地有聲地喊:“從今天起,從二殿始,血洗陰司,但凡與焱哲有勾結的閻羅殿,寸草不留,格殺勿論!”
依水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拍著巴掌高喊:“黑叔叔牛波依!”
丟爺也舉著膀子附和:“黑娃兒,我支持你。”
胡煜童麵容平淡,不置可否。
隻有賭鬼軍師,臉上掛著憂色,向我的恭了一禮說:“黑道長,邪祟也是生,這樣是否有違道統?”
我能理解賭鬼軍師的心情,它是在同情它的同類們。
我走過去拍了拍它的肩膀,說:“無關道統與邪祟之爭,老子這麼做,隻是想為我師傅、為陰煞陽煞和廉頗報仇!”
賭鬼軍師大約還想說什麼,但嘴唇囁嚅了一下,終是未曾開言,我振臂一呼,對著眾人喊了一聲“出發”,而後第一個躍飛起來,向著數百裏外,那些遠遠躲開的邪祟們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