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誌的突然反目,讓我和老叫花子都是措手不及,尤其是,它的透明大手似乎是個令旗,它這邊一動,身後那三個黑袍邪祟同時也動了,瞬間就向著胡煜童、斯那夏和我衝了過來。
我本能地往後一跳,當先拿出了虎爪勾子,天玄劍步和絕情劍決同時動起,一邊將衝我而來的黑袍邪祟打將了出去,一邊急速殺向楊奇誌,想從它手中把老叫花子解救出來。
老叫花子被楊奇誌透明大手捏著,僅僅隻是一握,便臉色煞白、口吐鮮血,一切來的太過突然,我們都絲毫沒有防備。見我殺來,楊奇誌的身形突然拔地而起,飛將了起來,而它一閃開,便露出了身後的楊衛衛,正麵目猙獰地衝著我撲了來。
楊衛衛僅是惡鬼,我之前一道困鬼符就解決了它,然而此時我卻是突一驚——因為不知何時,它的身體已經成了透明之狀,儼然是邪魅一隻了,而且,驚變還不止於此,它向我的衝過來的同時,兩隻同樣透明的手卻是攸地變長,各自掐了一個黑袍邪祟的脖子,瞬時便拉了過去。
我絕情劍決殺至,沒有殺到楊衛衛身上,徑直砍開了黑袍邪祟的身子,對方身上的黑袍陡然裂開,成了無數的破布,而兩個同樣肢體殘缺的邪祟便露了出來——其中一個的臉,自雙眼之下便是個血洞,沒有鼻子沒有嘴;另一個,身前沒有一塊皮肉,心肺腸子就那麼擺著,能聞到其間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兒。
這種時刻,我連惡心都顧不上,因為楊衛接下來的動作與它爹一樣,大嘴一張,一邊閃轉騰挪,躲避著我的追擊,一邊就那麼抱著兩個邪祟噬咬起來,沒用幾下便盡數吞噬,而它的透明身體也由此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凝實。
看來這黑袍邪祟是這一對鬼貨父子的補物了,它們依靠著這種惡心的吞噬來晉級成長。
眼瞅著眼前的驚變,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怒極地大喊了一聲,伸手在聚仙鼎中摸了幾張天玄命符出來,一手掐決,直接以虎爪勾子代替桃木劍穿符,打了出去,一部分打向了還在吃鬼的楊衛衛,一部分則向著半空中的楊奇誌打去。
這些天玄命符是我後來特意沾了血畫就的,自打那天收了紅塵魅影之後,我知道在這陰司中行走,一定還會遇到更多的邪魅,而天玄命符克製邪魅是最為有效的手段,因此未雨綢繆,畫的時候也格外用心,每一張都飽蘸鮮血、道決加持,遠非平日時草就的符篆威力強橫。
天玄命符一經打出,便幻化成了火焰符篆,疾速向著楊氏父子射去。
楊奇誌究竟是老梆子,對我的這番動作似乎早有防備,隻見它在半空中跳了幾步,一手大袖袍子一甩,從裏麵掉落出無數閃著明光的東西來,像是水晶做的飛鏢一般,不偏不倚地打向了那些火焰符篆上。
火焰符篆本來烈火熊熊,如今被這樣打中,竟然瞬間都被生生地熄滅了,我心裏頓時大駭,這火焰雖然不是什麼天地異火,但符火也是一種強大的存在,尋常的水,需要很多才能將之澆滅,而楊奇誌打出的這個究竟是什麼玩意?顯然是專門針對火焰符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