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東說完那話沒多久,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他家另一間屋子的燈便自動亮了。小肆第一個喊了一聲媽媽,率先跑出了屋。現場除了五行僵屍和丟爺之外,其他人也都緊隨其後去見劉吉雯。
我進屋的時候,劉吉雯已經盈盈地跪在了地上,不僅她跪著,小肆也在她的身側跪著。見到我進來,劉吉雯當先說話:“陰陽童子在上,妾身替小女拜謝。”小肆則是衝著我翻了個白眼,顯得特別不情願。
劉吉雯自稱妾身,穿戴打扮卻是一副現代女人的模樣,這多少有點兒不倫不類。我疾步過去將她扶起,慌亂中叫了一聲嫂子,算是客氣一下。其實按年齡的話,我是應該喊她阿姨的。
劉吉雯並不嬌情,我虛手一攙,她便應勢而起,不等我問什麼,當先說道:“我知道陰陽童子怕是有許多問題要問,妾身知無不言。”
這口氣聽上去跟孫春風說話似的,儼然就是個古代穿過來的。不過接觸的多了,我也習慣了,當下便問她:“我就是想問,小肆的血脈有什麼特異之處?為何她也有鴻蒙之氣呢?”
劉吉雯答:“小肆是道體天授,身具鴻蒙之氣,是為助力陰陽童子的。血脈原因妾身不知,反正我並不配做她生身母親。”
我又問:“聽李亞東說你見過黑白無常?它們知不知道我你老公公讓我去陰司的事兒?”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想搞清楚到底誰讓我去陰司的。黑白無常在陰司地位尊崇,是個人都知道,它們不抓劉吉雯去輪回,必定是因為小肆的原因,而小肆的出現又是為我助力,那就說明黑白無常很可能是跟我一頭的。
劉吉雯的回答果然不出我所料:“黑白無常大人在陰司處境艱難,翹盼陰陽童子已久。上元節時,請陰陽童子務必赴陰司之約,不然道門有難,陰司有難。”
這個回答就更進一步了。道門有難的事兒,她老公公、小肆的爺爺已經說話了。可是如今又來個陰司有難,這讓我有些傻了,我一道門的陰陽童子,以鏟除在陽世為惡的邪祟為己任,陰司難不難的,關我鳥事?
我問劉吉雯:“陰司有什麼難?跟道門有什麼關係?幹嘛還要我去?”
劉吉雯這時抬頭看了看我,我似乎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種看白癡似的不屑,但她很快便將目光瞥向了他處,低聲說:“道門與陰司,從來就沒有分開過。陰司平靜,才是道門之福。道門有禍,必有陰司攪局。陰陽童子身負重任,當明察自省。”
得,被一個女鬼出言教訓了!她這一番話說的極為客氣,但我聽懂了,當即就覺得汗顏不已。急忙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老公公,還有你老公公他爹,在陰司是幹嘛的?他們是不是一早兒就知道小肆的血脈特異?”
劉吉雯說:“小肆的血脈,是爺爺(就是她老公公的爹)自玉骨詩牌之上發現,並孕育的。我隻是充當了母體,沒有爺爺,就沒有小肆。”
玉骨詩牌,小肆爺爺給我那死人肩胛骨,上有四句詩,卻沒想到竟然與小肆的出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