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孫春風和花竹筏的果決,我反而顯得太優柔寡斷了。花竹筏這一招,讓我傻眼的同時,也讓孫春風瞬間便收了掌指決在原地站定,袖袍往後一甩,對我厲喝道:“陰陽童子好算計,沒想到你竟然躲在一個女子身後,竟然還真敢出手傷她。”
其實按照我這窩囊的性格,我本來是打算解釋一下:不是我故意傷的,而是花竹筏主動的。但是那樣一來,花竹筏的血就白流了,因此腦子裏飛快轉了一下,便狠心說:“放我們走,不然我的虎爪勾子就把她的脖子徹底劃斷!”
虎爪勾子依然沒入在花竹筏的脖子裏,汩汩的鮮血泉湧一樣往外流著,花竹筏的臉色蒼白,身體嬌軟,我不禁有些心疼起來。那可是大動脈啊,這個樣子流血,花竹筏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看的。
孫春風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當下沉聲指著我說:“我答應你,今天就先放你們走,你把竹筏給我留下,照此下去,她撐不了多久。”
我心裏有些猶豫,一旦把花竹筏放開,這個綠帽子老貨再臨時反悔怎麼辦?可是看花竹筏的樣子,我也怕她死在我的手裏,當下還是咬牙答應了孫春風的提議,但我同時也提了一個要求:小蛇先走。
小蛇在孫春風脫出戰圈的時候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時又變回了那條小青蛇的樣子,身子蜷縮著,盤在地上吐著蛇信子,從眼神裏可以看出她已是虛弱不堪了。
聽到我讓她先走,小蛇的身子舒展了些,緩緩蠕動著,卻沒有走,反而爬過來從我腿上一路纏繞在了我的身上,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主人,我不會扔下你自己走的。我還能打。”
我眼裏瞬間就濕潤了,心裏也是被小蛇感動的潮嗒嗒的。有小蛇這樣的陪伴,我即便是死在這裏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當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準備鬆開花竹筏任其離去。
但是我的胳膊隻是稍鬆了一下,花竹筏抓在我手臂上的手卻是緊緊地握了握,同時似是無意地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讓我放開她,她這是想跟我一起走。
我心裏再次猶豫了,我是真心怕她有什麼性命之攸。但隨即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從前數次與花竹筏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情上來看,她似乎對醫術很有些了解的,連我現在用的傷藥,還是當初花竹筏配好了送給我的。
心裏有此想,便覺得花竹筏不讓我鬆開她定然有她的道理,因此也就賭了一把,跟孫春風反水說:“你這老怪物太厲害,我把她放了,你肯定反手就要抓我。我帶她走,照樣能給她治傷。”想了想又說:“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精.血嗎?我答應你們就是,待她的傷好,我自己給她。”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是被花竹筏的行為感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