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不信小流氓的話,周圍乘車的人也沒有幫腔的,這事好像就這麼了了。然而乘警帶著小流氓走後,我和小蛇丟爺卻被整個車廂裏的人給孤立了。小流氓本來跟幾個同夥坐一起的,估計身上也犯著什麼事,乘警過來的時候一句話沒敢說,待乘警走了,都紛紛從座位上起來,遠遠地躲一邊去了。還有之前那個挨揍的老頭,小蛇救了他,但他卻也是一臉恐懼地躲著我們。我和小蛇在那個座位上坐下以後,剛才小蛇出手時離我們的人,都自動跟我們保持了距離。
看來這些人跟小流氓一樣,不僅看到了小蛇詭異的身手,同時也被那種深入魂魄的寒意給嚇到了。
我懷著很忐忑的心情坐著,丟爺爬在我的身邊,兩隻眼睛滴溜溜地四處亂轉著看新鮮,估計它是有太多的話想說的,但我出來的時候就嚴命過它:當身邊有外人的時候不許說話,這貨被憋壞了。小蛇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說話,但她又天生是個悶葫蘆,一臉淡然地看著窗外飛快掠去的景物,對別人投來的異樣眼神渾然不覺。
從屯升鄉到省城得有七八個小時的車程,起初車廂裏有些竊竊私語,我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也覺得坐立難安,但這樣過了一陣,大家就都有些疲憊了,我也迷迷糊糊地有點兒犯困。但就是這一放鬆神經,丟爺這貨又給我惹事了。
它是因為饞的。
那會兒似乎是剛剛出現火腿腸這種玩意,電視上總有火腿腸的廣告,丟爺說過想嚐嚐,但屯升鄉的街上沒有賣的,所以就一直沒能如願。那天在火車上,我正迷糊著呢,丟爺突然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異地喊了一聲“火腿腸?”隨即便從座位上跳了下去。我立時醒了,剛想喊住丟爺,但為時已晚了——這貨跑到一個穿的西裝革履、油光滿麵的胖子麵前,指著那人手裏的火腿腸說:“死胖子,火腿腸給丟爺嚐嚐。”
丟爺一句話,讓包括我在內,所有聽到的人立即就石化了。那個胖子眼睛瞪的像是要凸出來,手裏拿著剛剛剝開了皮的火腿腸,愣了片刻,突然鬼叫了一聲就把火腿腸給扔了,就跟他手裏拿的是個定時炸彈一樣。
他這一鬼叫,周圍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了,於是車廂裏立即一陣混亂,人們你擠我我擠他,不出片刻功夫,在距我們五六米的周圍就走的一人不剩!
丟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惹事了,可這貨心比誰的都大,隻是稍愣了下,就過去從地上揀起了那根火腿腸,把沾髒的部分取掉,又用貓爪子劃開了沒剝完的包裝,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細細地品嚐了一番火腿腸,末了還評價了一句:“是好吃。”
我真是弄死它的心都有。
可是,還不待我發火,剛才那兩個乘警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