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的死亡,至今都是一個懸而未決的謎。那天在馬營河的洞子裏的時候,她就說過同樣的話,但我始終搞不清楚,她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當下就又問她:“為什麼?是花竹筏控製了你嗎?可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恨我?”
任秋怡說:“你們是沒有控製我,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這個陰陽童子而起,還有花竹筏,還有你那隻貓,她們管那麼多閑事,卻為什麼把我當成了犧牲品!”
任秋怡此話,讓我心裏陡然縮了一下,她說的是花竹筏和丟爺多管閑事。她倆多管了什麼閑事呢?這個很明顯——我剛剛到屯升中學上學的時候,最開始調查的人就是一身謎團的蕭玉兒!
我不確信地問她:“你說的是蕭玉兒嗎?”
聽我這麼問起,任秋怡原本淡定的身影陡然顫了一下,雖然隻是微不可察的一顫,但還是被我看在了眼裏。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身體顯得越發虛幻了起來,看樣子隨時都有消散掉的可能。我也不敢多問了,心裏掙紮了一下,還是念了收魂決,將她也封入了養靈罐裏。
不管怎樣,她是可憐之人,待塵埃落定,也把她一起超度了吧。
任秋怡的魂魄收起了,正殿裏飄浮著的那些魂魄光團就隻剩下那個給我解陽毒的女鬼了。當我將她的引魂幡子豎起的時候,心裏突然就糾結了起來。老爹死了,殺死她的任秋怡我不忍心除掉,因為她是被眼前這個女鬼變成的魑控製了的。那麼,我要不要除掉這個女鬼,為老爹報仇呢?
父仇不報,是我大不孝。
可是我若除掉了這個女鬼,卻也是恩將仇報。
堂詰訶德式的問題擺在我的麵前,讓我無從取舍。因而念著回魂決的時候,就像是機械式的說話,眼睛定定地看著那些柔和的魂魄光團,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它們聚起。
也就是這樣的時候,我覺得腦子“轟轟”的響著,眼睛也有些迷惑,回魂決念的次數越多,心裏的糾葛也就更厲害,而糾葛的厲害了,念出的回魂決就更加機械而幹澀,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之中,到得後來,腦子裏就跟變成了一團亂麻一樣。
“黑娃兒快停下!”一聲尖厲的聲音響了瞬讓把我從這種渾渾噩噩的情況之中驚醒了過來,睜眼看去時,才發現丟爺和陰煞陽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一個個臉上都是焦急不堪的神色,丟爺的一隻爪子更是插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明就裏,疑惑地看著丟爺。
丟爺這才將爪子從我肩膀上拿開,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你個白癡,剛才你險些道基崩壞知道嗎?”
我一聽,頓時就是一驚,腦子裏飛快地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對丟爺歎道:“我明白了,這是個陰謀,有人就是想以這種方法來毀我的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