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虎爪勾子狠狠地插進了其中一個崔銀琦的後背,她立即尖叫了一聲,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驚問我:“黑娃兒,你幹嘛紮我。我是真的。”
我冷著臉,咬牙將紮入她後背的虎爪勾子又扭了一圈,惡狠狠地罵:“你少裝蒜,一個扣子你能扣這半天,真正的崔銀琦沒你這麼笨!”
我這話一出,“崔銀琦”的臉色陡然就是一僵,隨即獰笑了一聲,身體突然就塌了下去,隨即我便愕然發現,我手裏竟然提著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剛才穿好的衣服也鬆垮垮地掛在人皮之上,原本皮下包裹的身體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與此同時,我的身後陡然就響起了一聲尖叫,我轉過頭看去時,才驚見另一個崔銀琦已然變成了血人的樣子,汩汩的鮮血往外流著,人卻是在痛苦的嘶喊。剛才穿上的衣服瞬間就被鮮血洇的像泥漿一樣。
我暗道不妙,也不知道管不管事了,忍著濃濃的血腥味兒,顫著膽子把手裏人皮上的衣服取掉,衝過去把那血人身上的衣服撕扯下去,之後把人皮又蓋在了血人身上。
假的崔銀琦就那麼消失了,真的崔銀琦卻在張牙舞爪地大喊:“黑娃兒,我疼。”
她的聲音已經破音了,淒厲的叫喊讓我聽著心疼。可是我把那人皮跟穿衣服一樣的套在她身上,卻是一點兒事都管不了,崔銀琦並沒有像破冥鏡子裏的畫麵裏的血屍一樣,套上了人皮就有了人形,那些撕開的部位根本就錯著位,各處的人皮也是皺皺巴巴的,那副模樣比血屍的樣子更加可怖。
我這番動作不見效果,心裏就急切了起來,一種無助感襲上了心頭,鼻子一酸就覺得眼淚兒要掉下來了。一邊手忙腳亂地把人皮往她的身上摁著,一邊安慰崔銀琦:“你忍著點兒,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一定能的。”
小蛇一直在我的胳膊上纏著,看著眼前的情景,它顯然也沒有什麼辦法,也許是看我情急,它在我耳邊低聲說:“別急。不哭。”
它不說還好,這樣一說,我索性覺得傷心極了。這是小蛇第一次出言安慰我。
我問小蛇,你有什麼辦法嗎?
小蛇半晌沒有說話,可能是在想辦法,許久才吐出兩個字:“鎖魂”。
我心裏訝異,這個時候鎖魂有什麼用呢?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小蛇比我懂的多些,因此也不疑有他,當即先放開了崔銀琦,拿了一張符紙出來,咬破手指快速畫了一張鎖魂符,之後掐指捏決,念了一遍鎖魂決,請道尊言畢,將二指決點在了崔銀琦的眉心,又將鎖魂符也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人皮與崔銀琦的身體依舊分離著,但是原本因為疼痛而燥狂的崔銀琦卻瞬間安靜了,身體也向後仰了下去。我急忙攬住了她的腰,將之平放在了地上。這才騰出空來問小蛇:“鎖魂有什麼用呢?”
小蛇結結巴巴地說:“她有兩道魂魄。一個她的。”
我聽懂了,小蛇來自陰司,對魂魄最是敏感,它的意思是現在的崔銀琦身體裏有兩道魂魄,其中一個是她自己的。我心裏明白,那具沒皮的身體上定然有崔銀琦的魂魄,不然她不會這麼痛苦。小蛇讓我鎖魂的目的,是怕崔銀琦受不了這痛楚死了,因此讓我先把她的魂魄鎖於身體裏麵再說,這樣的話形同於把她變成了植物人,魂魄不波動,她看上去是死了,實則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