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古葬法。經過千百年來的演繹,早已經走了樣了。
如今坊間的葬禮是基本上是個筐,什麼都往裏麵裝,和尚道士一起請,哀樂瑣呐一起響,總之亂哄哄的。有些地方甚至還有請女郎跳脫衣舞的,這就太扯了。
其實吧,葬禮這事,你即便是不辦,亡人該去哪兒還是會去哪兒,大操大辦是那樣,小打小鬧也是那樣,對亡靈而言沒有多大影響。當然,那種瞎辦的除外,比如前麵說的那個土豪葬母的,那些和尚道士有念度魂經的,有念往生經的,根本就是瞎搞一氣。如果他們把這些經文念錯也倒罷了,關鍵他還念對了,這樣一來就相當於有人在送,而有人在留,搞得死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特麼不是扯淡麼!麵對這樣的情況,倒不如唱幾首神曲呢:“死人不是你想埋,想埋就能埋,埋到下麵再挖出來死去又活來……”這多好玩兒!
丟爺在原地罵了我一陣,見我收拾的東西都是為葬禮做法之用,估計也是想到我要做什麼了,當下是收了聲,跑到我肩膀上拿腦袋蹭了蹭我的臉。我心裏很溫暖,也很傷懷,眼眶裏禁不住又汪滿了淚水。
崔銀琦也知道我今天要下山去,一早等在了觀靈寺門口,見到我和丟爺出來,她走過來捧著我的臉揉了揉,讓我別太傷心了。她這動作還是跟我學的,我逗弄丟爺的時候就是這樣,狠命地揉一揉貓臉,是親昵,也是安慰。
丟爺站在我的肩膀上,扯著嗓子喊:“臭長蟲,我們下山了,你給丟爺滾出來。”
沒過多久,寺門外的一處草夥子裏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響,正是小蛇回來了。當我向它看去時,看到它的身上騰著一縷縷的黑霧,跟我第一次在馬營河的洞子裏見到它時的模樣一樣。我知道那些黑霧是它的魂魄,卻不知它為何如此。讓魂魄離體,這對於尋常的人和動物而言,絕對是作死的節奏。
我心裏訝異,正要張口詢問時,一向不說話的小蛇卻當先開口了:“黑娃兒,崔銀琦!”
我和崔銀琦都奇怪,小蛇喊我們的名字做什麼?都疑惑地看著它。小蛇纏到了我身上,把腦袋耷拉在我肩膀上後才又說:“崔銀琦,她的臉在土地廟裏。”
小蛇的聲音裏透著焦急,但它的表達能力實在是有限,聽的我們仨都大惑不解,麵麵相覷著。還是丟爺見識多些,它出言詢問:“臭長蟲,你是說還有一個崔銀琦在土地廟裏?”
小蛇說:“就一張臉。”
一張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