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丟爺又吩咐我:“一會兒有東西過來的時候,你用桃木劍穿符請道尊。”又可惜地歎了口氣說:“恐怕這次你要損失兩張本命道符了。”
穿符請道尊,就是老叫花子之前與鬼魅戰鬥時,將符紙穿在桃木劍上念決出招的那一係列動作,隻是每次穿的符不同,念的道決也便不同。丟爺教給我的道決是配合陣法的,就叫地藏遮天決,念起來特別拗口,好些讀音我不知道用什麼字來表示,想來是很遠古的時候就遺留下來的。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已經能夠聽到周邊的動靜了。就像是有很多人正在衝著我們圍攏過來一樣,地麵上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和沙石碰撞的聲音,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我覺得周遭的氣氛也很壓抑、陰冷。
再過一陣,空氣中便傳來了一股越來越強烈的臭味兒,是所有屍體的身上都會散發出的這那種味道——屍氣。
當這屍氣甫一傳來時,我不由得就想起了我的同桌花竹筏,因為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我還從她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但比之現在空氣中傳來的屍氣,花竹筏身上的屍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而且,這股屍氣還在越來越濃鬱,那感覺就像是我的周邊正在聚集大量的死屍一樣。
然而沒過多久,我的感覺便得到了證實——在越來越黯淡下去的月光下,我的四周影影綽綽地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身影,仔細看過去,頓時就令人毛骨悚然。那些身影全都是實實在在的屍體,它們機械地往前移動著,正從四麵八方向我們圍攏而來,臉上的表情都保持了他們死之前的樣子,或痛苦、或猙獰,也有一些看上去比較安詳的。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青黢黢的臉、紫黑的嘴唇。還有一些暴斃的,有的身上插著刀,有的額頭上有槍洞,有的心肺腸子耷拉著……
這些屍體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跟我在死人溝子裏遇到的那些古代的鬼魂一樣,像是永無盡頭的潮水一樣湧向了我們。
屍氣的味道越來越濃,嗆的我快喘不上氣兒來,胃裏也是翻騰著,一陣陣的惡心。我站在地藏遮天陣中央,捂著口鼻問丟爺:“這麼多死屍,過來一人一腳也把我們踩死了。就算不踩死,這麼重的屍氣熏也能熏死我們,咋辦呀?”
丟爺也爬在地上幹嘔著,斷斷續續地說:“沒辦法……嘔……地藏遮天陣能擋著它們進不來……嘔……但擋不住這屍氣。”又問小蛇:“小長蟲……嘔……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魘屍……嘔……”可憐的丟爺,腸子都快吐出來了。
屍氣對小蛇的影響似乎不大,它的目光還是很清冷,說話聲音也是一貫的冷冰冰:“有人帶過來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有人帶過來的,會是誰呢?
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在那些魘屍的中間,我看到了兩個活人,而其中一個,正是我現在的同桌,花竹筏!
我頓時心驚:她又是幹什麼的?她要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