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時間過的好慢，我被身上那種燥熱折磨著，每一分鍾都是煎熬。
可是現在想起來，似乎又覺得過很快，因為我對與女鬼賈素苗相擁時的那種感覺的記憶，似乎隻有那麼一瞬，刻骨銘心的一瞬，之後便再也沒有過。
我不知道賈素苗當時想的時候，因為她的表情很痛苦，有時候眼神像是母親看我時的那樣，有時候時候又會變的很迷離，瞳孔裏麵沒有聚焦點的那種迷離；有的時候會緊緊地咬著嘴唇，像是在忍著什麼難以名狀的疼痛一樣，有的時候卻又吐氣如蘭。
她好像很掙紮，我至今也不知道這種掙紮是那種滿足感，還是我的身體真的帶給了她痛苦。
我們這樣相擁著，一直從上午躺到了下午，老叫花子一直在沙發裏坐著，一直密切地關注著我的情況，每隔一會兒就會問一句：“徒兒，你沒事吧？”“黑娃兒，你感覺怎麼樣？”也會問賈素苗：“他怎麼樣？”
在這個期間，老叫花子在屋子裏燃燒了一張道符，點了一盞銅油燈，坐在那裏念了幾句經文，我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身體裏的燥熱憋悶也越來越厲害，盡管賈素苗一直摟著我，她身上的涼意依舊，可依然止不住我越來越滾燙的身體。我感覺我的血都像是煮沸了的水似的，隨時都有可能迸出來，我能清晰地看到我的皮膚變得薄如蟬翼，包裹著紅色的血液，就跟剝了蛋殼，隻剩下一層薄膜包裹的生雞蛋一樣。
也許是看我忍受的太過難受，有一次賈素苗鬆開了我，之後坐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隻是看她的眼神很絕決的樣子。但老叫花子攔住了，他跟賈素苗說：“不用了，天馬上就黑下來了，我另找她人。他還堅持的住。”
賈素苗聽了他的話，低頭看了我片刻，又從我身上下來，再度緊緊摟住了我。
老叫花子這時候突然跪在了地上，向著空蕩蕩的屋子磕了一個頭，聲音很頹然地喊了一聲：“後學無能，還請陰煞陽煞大人！”
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屋子裏頓時刮起了一股陰冷的風，我家的窗戶扇子也是輕輕地顫動著，用報紙糊出來的屋內的吊頂也被這股陰風吹的忽閃忽閃的。
這股陰風吹來的時候，我覺得周身頓時輕快了許多，身體裏的那種燥熱感再度減輕了許多。我偏過頭看看了，似乎看到了兩道人影，一道紅的、一道綠的，在我身邊閃現了一下。
但由於我是躺著的，腦袋又被賈素苗摟著，因此沒有完全看到，隻是能感覺到那兩道被老叫花子喊作“陰煞陽煞”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邊，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但能感覺到他們也是在幫我，一股接一股的涼絲絲的氣息從我的頭頂灌注進來，讓我燥熱的心平複了許多。
賈素苗的身體在那兩個身影出現的時候，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我能感覺到她很害怕，所以抱著她的時候就更緊了，我希望這樣能夠安慰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