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姐的身上貼完了最後一道道符的時候,那個不著寸縷的女鬼賈素苗也已經完全從我二姐的身體裏麵出來了,就那麼懸浮在二姐的頭頂上,飄飄忽忽的轉悠,但是始終不曾離開老叫花子那公雞血墨鬥畫好的圈,像是被微風吹過的風鈴一樣,一頭烏黑的頭發不時飄散起來,臉色慘白,身上泛著青白的光。
我又忍不住抬頭看了幾眼,心裏突突地跳的特別厲害。我是個農村長大的娃,那時候沒網絡,電視上也純潔的跟什麼似的,更沒有什麼性啟蒙的教育,因此這一切都是絕對的本能反應,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就是覺得心裏更難受,呼吸很亂,有一種特別……特別想尿的感覺。
也很疑惑,她怎麼會長成這樣?女鬼都是這樣的嗎?
我之前說過,她兩腿之間的微微隆起的地方很幹淨,懸浮在二姐的頭頂上,也就是在我的頭頂上,當我抬頭看的時候……你能不能自己想象一下那種即視感,別再讓我解釋了?我寫下這些字的時候又難受了好不好?賈素苗不是我的,她一直是那個叫閆保家的男鬼的,我雖然跟不少女鬼有過纏綿,但就是沒碰過賈素苗我很難受又沒辦法好不好?
不吐糟了,言軌正轉:
老叫花子大概是猜到我會這樣,又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別分心,看好你二姐,小心點兒!”
我聽老叫花子的話,努力地不分心,也不敢再看懸在頭頂上的女鬼賈素苗,伸手扶住了二姐的身子。她這時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是很迷茫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微地動了一下,好象是想說什麼,但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就身子一軟,就閉著眼睛倒下去了。
我扶著二姐,讓她平躺在了炕上,但還是保證不讓她的身體有一點兒露到那圈雞血墨鬥線外去。
二姐躺下的時候,女鬼賈素苗也同時落了下來,就“站”在我的身邊。
我之所以將這個“站”字加上引號,是因為她在我身邊還是那麼飄忽著,腳並沒著地。那雙腳跟就跟蔥白一樣垂著,那麼飄忽的時候看上去有一種很靈動的感覺。
她的身上很冷很冷,陰森森的感覺,身體的四周好象有特別冰冷的風如影隨行。正是這種陰冷的感覺提醒著我:她是一隻鬼。
賈素苗好像離不開我二姐,但又像特別害怕我,大眼睛撲閃閃地看著我,眼神裏全是懼意。每次飄忽著稍離我近點兒的時候,就趕緊會閃到一邊去。
她好像不太對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身體,因此雖然她在極力地想躲著我,但是還是時不時地會碰到我一下,而每碰一下,她臉上立即就會顯現出一副很慌恐的神情。
我也害怕,基本上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也不敢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時間太久。雖然我那時還有些怕鬼,但我知道我怕她不是怕鬼的那種怕。
可是我心裏的疑惑也很多,按照老叫花子的說法,我的特殊體質遭鬼惦記,哪個鬼見了我都會想辦法殺了我。可是這個叫賈素苗的美麗女鬼卻為何如此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