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電話裏東一句西一句閑聊扯皮的功夫,安好已經出了電梯。她又刷了一次卡,才發現玻璃門裏麵,她家門的旁邊站著一個穿黑西裝打領帶的男人,站的筆直,神情肅然。安好隻覺得頭皮一下子有些發麻,不祥的預感撲麵而來。她住的這個公寓安保很嚴,算上電梯裏的刷卡裝置一共要刷三次門禁卡,按兩次密碼才能進到家門裏麵,閑雜人等想混進來是肯本不可能的事情,她當初選這裏住就是為了圖一個安心。現在這個陌生人能守株待兔地在這裏等她,這樣厲害的手段,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派他來的人是誰。
安好踟躕了一下,把心一橫,還是走到那人麵前。她心裏清楚的很,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也沒用。“有事嗎?”她的聲音冷冰冰的,麵色出奇的平靜。
那個人很有規矩地略微欠一下身,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對安好說:“您好,來的魯莽,請您不要見怪。夫人想見您。”
安好點點頭,沒再說話,那人就開了門在前麵帶路,引安好下樓,直到上了那部安好熟悉不過的尾號003的黑色奧迪a6。安好坐在車後座上,腦子細碎的記憶紛至遝來,記得上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還是五年前。那是上午剛下課,她正要和同學去食堂吃飯。忽然看見教學樓前停著兩部黑色轎車,一部奧迪a6、一部皇冠。她開始沒當回事,以為是哪個學生家長的車。直到皇冠上下來一個穿黑西裝的青年男子,跑了幾步過來跟她說:“安小姐,夫人想見您。”當時她腦子懵了,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更不知道這人嘴裏的夫人又是誰。那人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解釋道:“是常軒和常轍的母親。”她這才反應過來,心裏忽然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可因為知道是長輩,還是硬著頭皮上了車。
那個青年男子替她開了奧迪後邊的車門,等看到她坐穩後又關門,自己依舊去上了後麵的皇冠。車子裏麵似乎是有意貼了不大能透光的窗膜,顯得特別暗,安好猛然間從陽光下轉移到那樣暗的地方,眼睛有些受不了,適應了好一會才能看清楚,原來後座上還有一個人。她嚇了一跳,卻聽見那人的聲音:“是安好吧?”
是個中年女人,聲音穩重而沉靜,讓安好下意識地打起精神來:“嗯,我是安好。”
那女人點了點頭說:“我是常軒和常轍的媽媽。”
安好這才想起看一看麵前的人,隻見她穿了一身深色的套裝,頭發是到下巴的長度,燙了大卷,整潔地抿在耳後,神情淡泊卻很有威儀。她看到安好在看她,很得體卻沒帶什麼感情地微笑了一下。
安好這才回過神,趕緊低頭說:“阿姨好。”
常軒媽媽卻沒有同她寒暄,很突兀地說:“常軒生病了,我現在帶你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