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也笑,不知是不是戴了墨鏡的原因,臉上居然有一閃而過的痞氣。她偏頭,銀色鏡麵像鏡子一樣映出常軒輪廓分明的側臉:“我以前就這樣啊,你就沒發現?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別耽誤了你的大好光陰。”
常軒唇邊的笑意更濃:“我怕什麼耽誤啊,這叫進可攻退可守。”
安好“哼”了一聲,從包裏翻出一把車的遙控器,隨手擱到雜物盒裏:“一會到我那兒,去地庫裏換我那輛開吧。你不是一會公司還有事兒呢嘛。”
常軒聞言似乎很高興,粲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呦,真賢惠。”
安好把墨鏡摘到鼻梁上,斜睨著瞪他一眼:“滾!”
其實常軒這個人特別好哄,沒有安好認識的其他那些紈絝子弟那麼多臭毛病。上學那會他過生日,安好明知像他這樣的錢袋子,也不會缺什麼東西,還是送了他一個手工定製的小牛皮錢夾。
簡簡單單的黑色對折皮夾,皮麵是荔枝殼一樣的紋理,四邊的走線針腳細密,縫的樣式卻很粗獷。安好是托了留學在日本的同學,幾經輾轉聯係到一位久負盛名卻行事低調的皮具師。這位師傅的英語不好,安好又說不了幾句日語,再加上隻能通過上網視頻溝通,導致來來回回地足足花上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收到皮夾。
其實安好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是圖個心意,不管她跟他在一起的動機是什麼,畢竟是男女朋友關係,連禮物都不送還是有點說不過去。沒想到他接到禮物時眼睛發亮,歡天喜地地打開,一眼看到左下角鐳射鏤空的一行小字:“wishyouhappyforever。-ah”他微微怔住,伸手攬過安好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溫柔地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很喜歡。”他的唇很軟很暖,觸碰在她有些發涼的唇瓣上,帶著深情的意味。那一刻,安好幾乎要淪陷。可是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隨便一個吻就可以表達情緒,不知道拿多少女人練手才能做到這樣嫻熟的境界。安好過後冷靜下來,總是這樣勸服自己。
“安好,你又不開車,幹嘛非得買一輛放那。”常軒的聲音將她紛亂的思緒拽回來。
安好想了一會才答:“沒理由,就是喜歡。就喜歡那輛,看著就喜歡。”確實是沒什麼理由。買車時還是兩年前生活剛剛步入正軌的時候,那一段時間她的情緒極度的低迷和煩躁,白天尚且可以打起精神應付工作上的事倒是不顯眼,可每到下班或者假日,她心裏巨大的空洞感就會像是活起來一樣一點點地蠶食她,每一秒都帶著撕心裂肺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