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延平和崔壯去了什麼地方,眼瞅著天色就要暗下來了,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出城的話,那生產玻璃產品的時間就又會多耽誤一天,感受了一番由李二帶來的驚嚇,賈一實在是不想在品嚐這樣的味道,能早一天開始就早一天開始吧。
長安城中最熱鬧的地方當屬東城,賈一也覺得崔壯和王延平應該是去了東市,溫暖的馬車帶著他朝著東市的方向緩緩走去,隻是走了沒多遠,馬車就停了下來。
“咋還停了,抓緊點時間,咱們要在天黑之前出城。”賈一沒有多想,對著車外趕馬車的車夫隨意的說道。
“大少爺,路上有個死人。”
死人在大唐實在不能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天下剛剛穩定下來,之前天下未定的時候,每年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死人,根本就不是想看不想看的事情,滿世界全是死人,想看不見也不可能啊。
隻是如今盛世降臨,尤其還是在長安城中,在路邊見到一個死人的概率實在是不能算高,賈一滿心好奇之下從馬車當中探出頭來,雖然那個“死人”的臉上充滿了泥垢,可賈一還是第一眼就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心下一驚的同時也是快速的從馬車上蹦了下來,來到“死人”的身邊仔細的看了一番,發現竟是跟旬千蟬長的是那麼的想象,難道這就是旬千木?
伸手摸了摸“死人”的脖頸,微弱的心跳顯示著他生命之火正隨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甭管是不是旬千木,既然在長安城的街頭碰到了,賈一作為大唐的勳貴,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第一時間叫車夫幫忙將他抬到車上,而後迅速的掉頭朝著賈府的方向跑去。
被賈一所救的正是少年賭徒,馬車當中有炭火盆,賈一將少年賭徒身上的麻衣扒開,將自己的雙手在火上烤熱之後,迅速的貼在少年賭徒的身上,希望這樣能夠給他冰冷的身體帶來些許的溫暖。
很快馬車就重新回到了賈府的門前,賈一第一時間找人將少年賭徒帶入了客房當中,爐子升起來,一小會兒,房間就變的非常的溫暖,招來四個丫鬟,開始一邊烤火,一邊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揉搓,足足搓了半個時辰,少年身上的青紫色漸漸變成了粉紅色,少年的心髒重新變的有力起來,呼吸也是開始變的順暢。
賈一看到躺在厚厚被窩當中的少年,輕輕的出了口氣,少年髒兮兮的臉龐被丫鬟重新擦試過之後,已經展現出了他原本的容顏,雖然看起來年輕了幾歲,可跟旬千蟬幾乎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賈一八成肯定他就是旬千蟬的弟弟旬千木,隻是讓賈一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卻是,為什麼有著不菲份例的旬千蟬,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弟弟過的這麼淒慘。
“去給他準備點熱粥。”
得虧旬千木在寒風當中待的時間不是很長,隻有一個時辰的樣子,若是時間再長一點,賈一碰到的可就真的是一具屍體了。
賈一知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可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凍死的人會是什麼樣子,今天算是長見識了,盡管人並沒有真的凍死,不過凍死之人八成也就長這個樣子吧。
旬千木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當他注意到周圍陌生環境之後,眼中竟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就像這樣的環境他也見識過一樣,最後視線的焦點落在了賈一的臉上。
“你是誰?”
“我叫賈一,你叫什麼名字?”
“旬千木。”
“嗯,我是你哥哥旬千蟬的朋友,你就安心……”
賈一客氣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對賈一保持著一絲尊敬的旬千木,在賈一說出旬千蟬這個名字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十分的坦然,就像是賈一為他做這一切乃是理所應當的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發生了非常巨大的改變。
“你應該是他找來照顧我的人吧,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早點來啊,我都差點被凍死,有吃的沒,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