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覆蓋了大地,厚雪遮掩了草原,視線能及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就連朔方也遭受到了大雪的侵襲,隻是露出一個尖的帳篷,上麵全都覆蓋上了厚厚的白雪,隻是雪非但沒有讓地下麵的帳篷變的更加寒冷,反倒是將溫暖徹底的留在了帳篷當中。
中軍外出劫掠的次數不多,收獲更是少的可憐,可是凍死餓死的牛羊馬匹的數量卻是並沒有因為大量的製造肉幹而變的少多少,原因就是距離朔方比較近的部落,聽說了用死掉的牛羊就能換取糧食,一個個全都舉族來到了朔方駐地,上繳了大量的死掉的牛羊馬匹,而他們則是住進了朔方城。
由於天氣變的越來越寒冷,好幾天前下的雪,到現在還沒有要融化的跡象,現在除非必要,已經沒有人願意走出溫暖的帳篷半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靖早就說過攻打劼利的時機已經具備,可這兩個月以來,賈一倒是在李靖的吩咐下給李二彙報了很多的消息,可卻是不見李靖對突厥用兵,這讓賈一納悶到了極點,這天寒地凍的,在草原上幹耗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要麼退回關內,要麼快速對劼利用兵,這樣退能夠保證士兵們的戰力,進能夠快速的完成任務班師回朝,不管是進還是退都比現在在這裏呆著要好的多,然而當他問及此事的時候,李靖卻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知道什麼,用兵之道你可曾有過研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說你可知道,如今草原之上白災肆虐,食物乃是用兵的最大困難,謀而後動你可知曉,劼利坐擁整個突厥,各個部族均是他的藏身之所,若是不能確定他現在的所在,而後將其一網打盡的話,等到他重整旗鼓再次回還的時候,那仗是你拉打還是我來打。”
賈一在李靖的話語當中直接敗下陣來,他就是一個軍事小白,跟大唐軍神李靖那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對於軍事的理論知識,他知道的也隻有三十六計,還是其中的最後一招,走為上。
“大將軍啊,雖然我不懂這些,但是我知道您多拖延一天,我手下的探子們就會多損失一些,來的時候我手下的探子足有三千,經過連番征戰已經戰死百餘人,這些人乃是戰死沙場,我不為他們難過,我為他們感到光榮,因為他們用他們的生命報效了國家,可是近兩個月來,您讓往草原上放出的探馬足足死了兩百多,無一例外全都是凍死的,我隻是感覺他們死的實在是太冤枉了一些。”
李靖聞言,一雙劍眉頓時豎了起來,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盯著賈一的雙眼,就像是想要看清楚賈一內心深處所想的一樣。
賈一所說的全都是事實,話語當中包含的更是他內心當中最真實的想法,因此,他對於跟李靖的對視,沒有表現出任何怯懦的意思,非常勇敢也非常難得的跟李靖進行了對視。
“小子,你想給那二百餘探子報上軍功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讓我笑話。”
兩個人足足對視了一刻鍾的時間,就在賈一開始有點心虛的時候,李靖的態度卻是突然間軟了下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了賈一。
按照軍律,所有非戰死的探子,都是不會有軍功在身的,也就是說,別看他們凍死在了為軍隊服務的道路上,可這年頭可沒有工傷這一說,沒有傳回有用的訊息,卻是死在了路上,軍功根本就不可能有他們的份。
作為探子們的最高長官,賈一卻是覺得既然他們是自己的手下,雖然賈一並不一定認識他們,但是他覺得不能讓跟在自己手下吃飯的兄弟們白白的死掉,這才有了上麵的一番對話。
被李靖直接看穿了心思,賈一的臉上也是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有了李靖的這個話,他就能夠大膽的給那些探子加上一個小小的軍功了,雖然他作為監軍統領就能夠直接給這些探子冠上軍功,可若是沒有李靖的同意,賈一若是敢這麼做,回去李二就會追究他一個謊報軍功的罪名。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賈一就不準備再給李靖添麻煩了,剛準備轉身離去,卻是又被李靖給叫住了。
“小子,雖然你辦的是好事情,可說起來這也算是你的私事,為了你的私事你卻是要損害大軍的利益,難道你就不準備拿出點什麼來麼?”
“嘿嘿,大將軍,您看您說的,我手下的探子不也是軍中的一員麼,包括我在內的所有探子,全都是您手底下的兵,我這麼做怎麼能算是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