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太子,李承乾(2 / 2)

任何朝代,敢自稱孤王的,除了太子就沒有別人,賈一可不認為這年頭有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這麼稱呼自己。

“噗通”

賈一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跪在了紫衣少年的麵前,皇帝是天子,也就是所謂的老天爺的兒子,那麼太子就是老天爺的孫子,都是老天爺的嫡係親屬,要是敢不跪,那就是對天不敬,不用廢話,拉出去砍頭沒人會給你鳴冤。

“草民不知太子駕到,多有僭越,還請恕罪。”

罪該萬死的話,賈一這輩子就沒打算說,犯了錯求饒才是正理,說自己什麼罪該萬死,那人家要是一根筋答應了你的請求,莫非你還真能死一萬次是怎麼著。

“先把恥辱之事說清,孤王在看看是不是恕你的罪。”

“是。”

賈一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就這麼跪在地上,開始把自己對渭水之恥的理解緩緩說了出來。

“渭水之盟乃是皇上施展的疑兵之術,去年簽訂渭水之盟的時候,我大唐天下初定,各地戰亂不斷,長安兵力更是異常空虛,然劼利趁此圍攻我大唐長安,真可謂是兵臨城下,情勢急迫之下,皇上這才用疑兵之計嚇住了劼利,隻是劼利畢竟帶來了十數萬的軍隊,縱是能夠被皇上的一番煌煌之言鎮住,卻也不會如此輕易退兵,想來應該是皇上對劼利許以好處,這才達到了讓劼利退兵的效果。”

“一派胡言,我父皇英明神武,又怎麼可能會以好處誘人退兵,定是你這大膽之徒杜撰出來欺騙孤王,來啊,把他拿出去砍了。”

看看,這天潢貴胄,他就沒有一個是善於之輩,不就是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話,說拉出去砍了還真就拉出去砍了,沒有一點的猶豫,剛才還在桌子邊上吃酒的少年人也是直性子,蹦出來倆對著太子唱了聲喏,架著賈一就要朝外拖。

“太子殿下,想想今年皇宮的花銷,想想您每個月的份例,我說的未必就是杜撰啊?”

賈一距離被砍頭算起來頂多也就五步路的距離,要是不趕緊讓太子改變注意,那他這條小命可就算是玩完了。

太子李承乾看著賈一,聽著賈一最後的話語,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皇宮裏發生的事情他最清楚,他自己的份例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整個皇宮,都處於一種非常節儉的狀態,武德殿都被天雷擊塌有段時日了,卻依舊沒有見到有要修葺的意思,幕後頭上的裝飾也是變的簡單了許多,莫非真如這小子所說?

李承乾看著已經被推出店門外的賈一,又想了想皇上這段時間那摳門的行為,得了個好酒,還不是內府出錢購買的,乃是翼國公送的,剛剛弄出來的炒菜,更是隻有皇上和皇後吃的到,別人也就聞聞的份,如此看來,這小子說的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賈一已經被拉出了店門,並且強行的被按在了地上,抬頭看著街道上滿臉驚詫的注意著這裏的行人,賈一的心哇涼哇涼的,聽著身後傳來的一聲寶劍倉啷啷出鞘的聲響,他唯有再次苦笑著閉上了雙眼,心裏默念“吾命休矣。”

“慢著。”

賈一感覺寶劍都斬斷了他脖子上的好幾根毫毛,那期盼已久的話語這才算是從大廳當中傳了出來,另外他也對行刑的這廝玩劍的手段感到由心的敬佩,這要是換成別人,就算是太子說話了,這劍也早就把自己脖子砍斷了。

“諸位,你們說這渭水之盟到底是恥還是榮?”

“太子殿下,我聽我爹有次喝醉酒之後說過,渭水之盟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別的人都低著頭裝鴕鳥,唯有程處默對著李承乾抱了抱拳,說出了他家的辛密。

“為何?”

“東突厥兵臨城下,我大唐天軍沒能用雷霆手段將其擊退,反倒是在渭水河畔跟他們簽訂了什麼盟約,這本身就是一種恥辱,我大唐軍隊的驕傲,乃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盟約,全都是扯淡,隻有將其打疼打怕,再也不敢升起扣邊之心,那才是真正的驕傲。”

程處默一番實實在在的話,讓李承乾原本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隻是臉上卻是掛上了不少的灰敗之色,有了賈一的猜測再加上程處默的言辭,渭水之盟的真正內容也就躍然於紙上了,可笑他還一直把這件事情當做是唐軍的驕傲,吹噓了一遍又一遍,原來這是我唐朝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