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見不是死人的大事,也就沒在說什麼,從身上翻出一塊幹淨的麻布,揭開壇子上的封蓋,輕輕沾了一些酒精,而後開始在張大仁傷口周圍細細的擦拭。
起初張大仁依舊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感覺傷口周邊涼涼的,還挺舒服,可當孫思邈把一滴酒精滴入他傷口處的時候,張大仁的一張臉登時憋的通紅,看樣子一定是在忍受非常劇烈的痛苦。
“疼麼?”孫思邈看著張大仁的樣子,這也把不準他表現出來的樣子究竟有多疼,索性問了一嘴。
“疼。”張大仁大吼一嗓子,就差抱著傷口一蹦三尺高了。
這種劇痛來的劇烈,去的也迅速,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張大仁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隻是依舊對剛才那刻骨銘心的疼表現出幾分忌憚的神情。
“嗯,還在普通人承受範圍之內,包起來,過幾天看看。”也不知道孫思邈是從什麼地方摸出來的東西,一個小瓷瓶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把小瓷瓶裏麵的東西在張大仁的傷口上撒了一些,然後又找出一塊麻布,把張大仁的傷口包好,這才算是完事。
孫思邈幹完這些,理也不理賈一,抱著酒精回房繼續研究去了。
“賈一,你說是不是你讓孫神仙這麼幹的。”待到孫思邈離開之後,張大仁一個虎撲來到賈一的麵前,一把攥住賈一的胳膊,惡狠狠的質問起來。
“你開玩笑呢,我能左右孫神仙的思想?”
“那他為啥不割你,非要割我。”
“孫神仙說你人高馬大,這點傷不算啥,我年紀小還瘦弱,所以就找上你了。”打落張大仁攥著自己衣領的大手,賈一十分淡定的對張大仁說道。
“他娘的,就算是這樣,你也脫不了幹係,不然孫神仙手裏麵那酒是哪來的。”張大仁第一時間抓住了重點,一把又重新攥住了賈一的脖領,對賈一進行新一輪的質問。
“額……這玩意是我送給孫神仙的診金和禮物……”
“甭他娘的廢話,今兒晚上給老子弄一桌好菜,再弄一壇……半壇……小半壇美酒,老子就原諒你,不然老子也在你身上割個口子。”
張大仁似乎是感覺自己的酒量明顯壓不住那烈酒,這才在分量上一減再減。
“好,沒問題,咱們現在就去買米酒好不?”
“走。”
“你他娘的倒是先把老子放下來啊……”
有酒有肉的美好生活總算是在賈一的麵前呈現出了一回,隻可惜,那高度酒除了張大仁之外,就沒有人在喝一口,正好全都便宜了他。
賈一小小的抿了一口低度酒,正好吃飯的時候,問問關於釀酒的事情。
“老爺,咱們家有沒有釀酒的工藝啊?”這整天購買米酒,然後進行蒸餾提純,這在一定程度上太受米酒的製約了,還是自家能夠有個釀酒的工坊,哪怕隻有釀酒的工藝,也能讓釀酒成為產業鏈,自給自足。
隻是賈一的話才說完,林老爺子還沒回答他,孫思邈卻是在他的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食不語,你爹沒教過你?吃飯。”
憋屈的吃完晚飯,賈一這才得以再次跟林老爺子討論之前的問題。
“咱們林家以前確實有釀酒的工藝,隻是隨著生意變的越來越不景氣,釀酒坊也就廢棄了。”
“咱們林家還有釀酒坊?”這實在是意外之喜啊,至少省的蓋新工坊了。
“有是有,隻不過……”林老爺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到這裏就再沒說下去。
賈一正等著聽信呢,林老爺子的話卻是戛然而止,這讓他急的是一陣抓耳撓腮,剛準備開口催促,林如玉卻是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然後拉著他走出了房間。
“叫我出來幹啥?”
林如玉心裏也裝著父親的心事,所以這會兒也就沒顧上臉紅,而是幽幽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了滿天的星鬥。
“咱一會兒慢慢賞星星,你先把事給我說道說道。”
林如玉朱唇輕啟,一段塵封的曆史緩緩的從她嘴中流出,賈一靜靜的聽著林如玉的講述,當他聽完之後,雙手已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雙眼更是朝外冒出一溜火光,咬牙切齒的對林如玉講述的這段曆史給予了最直接的評價:“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