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哼突然從身後傳來:“郭所長,你就是這樣辦案子的嗎?”
郭勇頓時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向身後看去,赫然看到縣公安局長張鎮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裏,一臉冷峻的神情,正是他剛才出聲嗬斥。
而就在張鎮威的身邊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約莫有一米七多的個子,一言不發的站在暗處,另外一個是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穿著一套幹淨整潔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
郭勇看不清站在暗處那人的臉,也不認識穿西裝的年輕人的身份,不過張鎮威可是他的頂頭上司,雖然搞不明白張鎮威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他能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裏,郭勇忍不住向旁邊的魯偉華看去,卻見魯偉華的臉色有些難堪,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郭勇還以為魯偉華對他的表現不滿意,於是把心一橫,向張鎮威道:“局長,你說這話我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我們派出所可是在依法辦案。”
郭勇雖然是張鎮威的下級,但是他並不是張鎮威的人,實際上他能夠當上棠溪鎮派出所所長和張鎮威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靠的全是鎮長魯偉華力挺。
而魯偉華和張鎮威不對付的事情,幾乎是整個柏城縣官場公開的秘密,郭勇作為魯偉華的心腹焉能不知?
張鎮威是軍人出身,是柏城縣官場上出了名的暴脾氣,如果擱在平時敢有人這麼和他說話,他早已經勃然大怒了。
然而此時此刻張鎮威的臉色卻出奇的平靜,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站在暗處那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郭勇的身上:“依法辦案?那我倒是想請教請教郭大所長了,你依的是哪裏的法?辦的是哪裏的案?”
郭勇見張鎮威並沒有暴怒,旁邊魯偉華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頓時就有了底氣,連忙擺出一副義正辭嚴的的架勢道:“今夜我們派出所例行巡邏到棠溪酒廠這裏,突然發現有人妄圖縱火焚燒酒廠,於是果斷采取行動,將縱火分子當場抓獲,正準備帶回所裏審訊!”
“哦?你說的縱火分子莫非就是他?”張鎮威的臉上突然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火燒酒廠可是損害國家財產和公共安全的大罪,確實要好好查一查!”
張鎮威說著大手一揮,便有兩名幹警閃身而出,向王思凡走了過去,那樣子擺明了縣公安局要插手這件案子。
這下不但是郭勇,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魯偉華也有些急了,也顧不上思考為什麼張鎮威大半夜會出現在這裏裏,急忙向郭勇使了個眼色,冷哼一聲道:“這是我們棠溪鎮的事情,就不勞煩你張大局長了!”
“怎麼?難道你們向阻撓縣局辦案不成?”張鎮威看到郭勇帶人上前擋住縣公安局兩名幹警,臉色倏地陰沉了下來,看樣子瞬間就會發作。
“老張,不要衝動。”站在暗處的人突然開口了,“小譚,你去把他帶過來,我倒要看看郭所長口中的縱火分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譚?”魯偉華頓時大吃一驚,差點沒有嚇的暈過去,難怪剛才看到穿西裝的年輕人感覺有些眼熟,那可不正是新r縣委書記趙明禮剛提拔上來的秘書譚鵬宇嗎?
譚鵬宇並不是柏城縣官場上的名人,說白了他隻是一個秘書而已,甚至在一個月前,也就是新r縣委書記趙明禮沒上任之前,他還在縣委辦幹一些端茶倒水、打掃衛生、跑腿送文件的雜活,實際上這樣的雜活他已經做了有六七年。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信r縣委書記趙明禮的到來而徹底改變,譚鵬宇不但從一個打雜秘書一躍而成為縣委書記的貼身秘書,更是被好事者冠以“縣委第一秘”的名號。
譚鵬宇當上趙明禮的秘書之後,魯偉華也曾去拜訪過一次,不過那天魯偉華並沒有見到譚鵬宇的人,所以他和這個縣委第一秘也隻是臉熟而已,甚至連認識都說不上。
魯偉華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新r縣委書記來棠溪鎮了,而他魯偉華作為鎮長竟然一無所知,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魯偉華此時後悔不迭,當初為什麼就沒能和譚鵬宇搞好關係?否則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這樣手忙腳亂的被動局麵。
趙明禮深夜突然出現在棠溪酒廠絕非心血來潮,實際上魯偉華早就已經接到了趙明禮要下鄉考察的消息,隻不過他得到的消息是趙明禮一行人明天下午才會到棠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