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褚隻是扭頭瞥了她一眼,手裏的茶,就更沒味道了。
薛成嬌與魏書二人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我跟郡主話。”
魏書和燕桑對視了一眼,就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她二人才退了出去,燕褚手裏的犀角杯就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
那隻杯是犀牛角製的,麵前的桌是黃花梨木的,兩相碰撞,聲音悶而響。
這道聲音砸在薛成嬌心頭上,她倏爾就皺了眉頭:“怎麼拿我的東西撒氣?”
燕褚好像被她的話給噎了一回,許久後,撇撇嘴:“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薛成嬌先是啊了一聲,隨後想了下,隻以為她是指賜婚的事情。
一時又有些訕訕的。
這件事情,幾個月之前她就聽過,但是從來沒告訴過燕褚。
為什麼呢——?
薛成嬌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換了是崔瑛,她怕早就過了。
可是入京之後,她好像和誰關係都不錯,可實際上都再沒有崔瑛那樣的。
燕褚也一樣。
她也以為,燕褚待她,也就不過如此。
如果非要叫她形容二人之間的關係,君子之交淡如水——便足夠了。
可燕褚真的問到她麵前了,她還是有些心虛的:“賜婚的事情,我從前是聽見過,但是又不是準話,便不大好告訴你……”
燕褚變了變臉:“你什麼呢?”
薛成嬌一愣,滿臉疑惑的看向燕褚:“你不是問我這個嗎?”
“誰問你這個!”燕褚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可是她嚷嚷完了這一句,就又蔫了:“我阿爹和阿娘了,我的婚事,他們做不了主了……我雖然不懂事,也知道,陛下起了心思,以後我的婚事,就隻能他了算了……”
薛成嬌看著有些不大高興的燕褚,心裏不由得覺得她可憐。
謝鹿鳴這樣的人,侯府上下都不願意叫燕褚嫁,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可將來要再給她指婚,那門第就隻能更高,不然真是不心給謝家人知道了,就又是麻煩。
但是門第再高……燕褚又是這樣的心性……
薛成嬌這裏還整替她惋惜呢,燕褚已經又呢喃著開了口:“我是我哥哥的事情。”
“世子啊……”薛成嬌隨著她念了一聲,心頭惘然。
她沒見過那位永平郡主,甚至連聽都不曾聽人過。
盲婚盲嫁的,對燕翕來,不委屈是不可能的,不過那位郡主,想來也是委屈極了的吧?
“她是郡主,金枝玉葉,而且我聽還是臨江王上了折子提及她的婚事,”她一麵著,一麵又給燕褚倒了杯水,“想來王爺應該很看重這個女兒,從該養的不錯,作配世子,應該是作之合才是。”
她本意是開解燕褚一番的,卻不想這樣幾句話,惹得燕褚冷哼一聲,竟像是更不高興了。
薛成嬌一臉的無奈,這又是怎麼了……?
燕褚連碰都沒去碰那杯水:“你真的不知道?”
這話,問了第二遍了。
薛成嬌秀眉攏了攏:“你到底問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