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截了他的話:“叫你的人仔細些,敢傷他分毫,你知道的。”
劉光同陡然一個哆嗦:“奴才知道,世子尊貴,那幫東西不敢下黑手,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太子這才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打他也退下去了。
……
是安排人,實則也根本就用不著劉光同親自出麵。
他打了新祿派話下去,又仔仔細細地叮囑了一番。
此方總督徐直,從前是帶兵的人,實際上這回太子也給他出了個難題。
不帶上徐直,將來萬一漏了什麼口風,給人追究或是探查起來,這回去的人就隻有燕翕一個,就又是個極大的漏洞。
可帶上了徐直……如果能將戲做的再足一些,將燕翕輕微的傷上一傷,哪怕隻是個皮肉傷,有徐直在,他就是最好的人證!
但是偏偏太子不許傷燕翕……
劉光同不由得搖頭。
難,難啊——想瞞過徐直,實在是難啊。
他正往後頭走,迎麵遇上崔旻那邊的人,劉光同一挑眉,招手叫人近前來:“崔大人醒了?”
那人忙頷:“醒了有一會兒了,也吃過了藥,縣主這會兒還陪著,叫奴才來回祖宗一聲。”
劉光同幾不可聞的喲了一聲。
看這個情形,崔旻這子,這回也算得上因禍得福?
至少薛家的這個丫頭,看起來是有些開竅了。
想起這個,他不禁又惦記上了太子同燕翕的那番話。
於是腳步更快了些,徑直往崔旻養傷的那間屋子去了。
……
劉光同推門進去時,薛成嬌還坐在床邊兒陪崔旻話。
一見了他進來,薛成嬌便起了身。
崔旻似乎想拉她來著,可是稍一動,又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
薛成嬌也叫嚇了一跳,忙轉身看他:“怎麼樣?又動著傷口了嗎?”
劉光同咦了一聲,湊上前去,探頭探腦的把崔旻打量了一番。
他倒不大像是裝的,額頭上一水兒的冷汗,那顯然是疼極了所致。
於是他歎了一聲:“你急什麼呢?自己身上有傷,可叫人省省心吧。”
完了,眼神不住地往薛成嬌身上飄過去。
薛成嬌鬧了個紅臉,輕咳了幾聲,意圖掩飾那份尷尬。
連崔旻自個兒也是有些訕訕的。
從沒人過他是個不叫人省心的人——他把目光投向劉光同:“我沒事。”
劉光同嘖了兩聲,倒也不再打趣,反倒看了看薛成嬌,虛一禮:“我這裏還有些事情跟他,縣主避一避嗎?”
薛成嬌一擰眉,心下有些不解。
之前的事兒,也沒打量著瞞她啊。
這會兒怎麼反倒要讓她避出去?
隻是薛成嬌這人是這樣的,她不會死纏著問,尤其對劉光同這樣的人。
該她知道的,不必問她也會知道。
不該她知道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多問,左右劉光同也不會。
這點兒分寸,她一直都有。
於是她嗯了一聲,又囑咐了兩句,便提步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