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禮才換了衣服,叫他進了屋裏來,看也沒看他,隻是冷然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隻是這件事情,陛下有陛下的心思,輪不到我們多。Ww WCOM”
一聽這話,高子璋心下便是一沉,知道多半沒得到想要的結局。
此時再去看他父親的臉色,才覺父親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高子璋抿唇:“陛下不信嗎?還是有別的緣故……”
高孝禮本來是不想再多提這件事的,況且陛下有了定論,再多也是枉然。
隻是轉念一想,高子璋年歲漸長,又要長久的在京城走動,本就該多接觸這些事情,才能多長幾個心眼兒。
於是高孝禮拉了凳子坐下去,虛空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高子璋坐著話。
高子璋順勢坐下去,一雙清明的眼盯著高孝禮看。
“陛下的意思是不追究,我上了折子,陛下看過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過去了?”高子璋的音調陡然拔高,“什麼叫過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尋常人,意欲行凶,也該是重罪論處的吧?
更不要薛萬賀本身就是罪臣,而他行凶的對象又是一位縣主了。
怎麼就過去了呢?
高孝禮沉了沉聲:“意思就是,不再追究了。”
高子璋的眉頭緊鎖,顯然是萬分的不解:“行凶這樣的大事,陛下就這樣算了?”
“你自己動動腦子想一想,陛下為什麼就這樣算了。”高孝禮也不由的擰了眉,冷眼看著他。
高子璋便突然安靜了下去。
是啊,陛下沒道理會這樣做的。
薛萬賀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就算是處死了他,也不值什麼。
所以一定是事出有因。
可又能是為了什麼呢?
高子璋沉思了半,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咬了咬唇,搖頭道:“兒子想不出來。”
高孝禮無奈的歎了一聲:“陛下不想背負罵名。成嬌固然是你姨父的遺女,可薛萬賀又何嚐不是你姨父的親弟弟?再了,常言道狗急跳牆。薛家如今雖然沒什麼人能支應門戶了,可這不表示,他們家就眼看著兒孫去死也袖手旁觀。”
他完後,沉默良久,才又續言:“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陛下也不想再多生事端,薛家人能就此安分下去,對陛下來,就已經足夠了。其實——”
“嗯?”高子璋聽的很認真,可他父親的話音卻突然沒了,於是他便追問了一句,“其實怎麼樣呢?”
高孝禮唇角微揚,卻是一抹嘲弄的笑意:“其實成嬌死或不死,過的好與不好,對陛下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薛萬賀也一樣。陛下要的隻有賢名和大局。他追封了你姨父,又賞賜了成嬌,要的不過是個賢君的名聲而已。而今不再去動薛萬賀,為的就是名和利了。”
聽到了這裏,高子璋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外人都覺得薛成嬌是因禍得福,得皇帝陛下青睞,恩寵優渥。
可壓根就不是這樣的。